凡德林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埃弗雷特说，“只要是你问我，我都会告诉你。”他翘起嘴角，心情很好地坐到凡德林的对面，“不过你要保密哦，啊，也许可以允许你和哈利说。”

“什么问题都可以吗？”凡德林说。

“唔，那可不一定。”埃弗雷特托着腮，看着他，“有一些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但是绝大部分都可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凡德林问。

埃弗雷特呆了一瞬，然后捧腹大笑起来，“所以外面死了一个教授，而且很明显是我杀了他，你却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

凡德林扯了扯嘴角，“是的没错，所以你快点回答。”

“我杀了一个教授，现在和你独处，你不怕？”埃弗雷特继续说。

“快回答我的问题！”凡德林几乎要怒目圆睁了。

“唉，很抱歉。”埃弗雷特垂下眼，黑色的睫毛在顶灯的帮助下，于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这个问题就是我不能回答你的那种，但是我能够保证，我不会伤害你——你应该知道奇洛不对劲吧？我想你应该能察觉到。”

“嗯。”凡德林简单回答，又问到，“你的红色眼睛，是怎么回事。”

“啊……”埃弗雷特说到，“这个问题我也不能给你详细的回答，我只能说，我的眼睛本来就长那样，为了避免太过于显眼，我一直把它挡住——学生时期是用头发，现在自己做了魔药。”

凡德林撅撅嘴，“你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告诉我啊——接下来——托姆虻和时间的具体关系是什么。”

埃弗雷特给他鼓了几声掌，“你发现啦，我还以为你还要过一会儿才会发现呢。”

“这有什么难发现的——托姆虻的写法和读音都和法语的’时间’这个词一模一样，我想这应该就是你让我学法语的缘故吧……不过我想这个问题你也不能回答我，毕竟你用这么间接的方法提示我，也许就是因为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吧？”

埃弗雷特眯起眼睛，“我真应该好好奖励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我想你大概是受了什么魔法的约束，所以无法告诉我这些东西，对吧？”凡德林说，“我想，我的噩梦也许就和托姆虻有点关系，也许是不同时间的另一个人的记忆，所以那个沾了魔药的项链放在靠近我的床头柜里的时候，我才会做这些噩梦，但是我具体想不到这会是谁的记忆，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些。”

埃弗雷特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又问到，“那么你还能想到什么我也许能够回答的问题吗？”

凡德林点头，“你的过去。”

埃弗雷特愣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回答，“这个我倒是能跟你说说。”

“你知道，索尔兹伯里家族对黑魔法的狂热吧？”

凡德林嗯了一声。

“我一出生，父母就断定我会是研究和施展黑魔法的一块好料——事实证明我的确是——所以，他们俩就开始对我做各种实验。啊你别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后面的内容才更配得上这个脸呢。”埃弗雷特对他笑笑，但凡德林突然觉得不寒而栗，“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来增强我的身体对黑魔法的加成，比如——”

埃弗雷特撩起自己的袖子。上面是纹身一样的复杂纹路，看起来很像是炼金术的产物。纹路看起来瑰丽复杂，凡德林看得有点呆，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发现它们并没有他所想象的，和皮肤不一样的触感。

“我几乎全身都是这个，而且这个的确是炼金术。他们用一把妖精做的黑曜石小刀，沾上促进皮肤愈合的魔药划开我的皮肤，然后放进某种可以撑开我伤口的东西，再把我浸泡在这种炼金术需要的魔药里面。这样我的伤口会不断地想要愈合，魔药得以进入我的血液，和我的细胞融合，与我的身体和皮肤融合。”埃弗雷特看着凡德林倒抽一口气的样子，然后放下自己的袖子，“这是一个加成黑魔法的魔法阵，本来是应该画在地上的，他们也许在想，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儿子变成移动的魔法阵呢？于是就这么做了。我想了很多种办法，但始终没能把他们去掉，而且，这只是他们对我的实验之一……在我七岁那年。”

凡德林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埃弗雷特能有现在这样的性格而没有变成变态杀人狂简直就是奇迹。

“所以我在三年级的时候，杀死了他们。”

凡德林很想收回前言，虽然那只是他的内心独白。

“后来到了美国，我就和我那个生来就是哑炮的姨妈住在一起，她倒是对我很好，而且她的魔药技术很不错，我就一直和她生活，直到我十五岁之后——那一年发生了一些我不能跟你说的事情，我也在那一年通过了赛勒姆校长的审核，提前毕业了。在那之后我就开始四处旅行，然后在对角巷开了一家小店——你第一次遇到我，就是在那里吧？”

凡德林点点头，“但是你为什么突然要来这里当教授呢？”

“因为你啊。”埃弗雷特对他说，笑容很灿烂，“你要庆幸我不是恋童癖，要不然你早就被我吃干抹尽了。”

凡德林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时候，这个地方正前所未有地热闹着，大家都在讨论着奇洛的死。流言似乎是幽灵传过来的，但他已经不想参与他们的聊天了，毕竟他掌握着所有的一手信息，他只是觉得今晚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需要梳理一下怎么和救世主说这些事情。

第二天他和哈利说完这些之后，哈利只是叹了一口气。

“那么我就可以不用再操心关于奇洛的事情了，我们还是专心准备期末考试吧。这学期过得算是有惊无险，虽然很多事情都没有弄清楚，但管他的，总会弄清楚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