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波特。”斯内普用力抹了抹自己的嘴唇,看着刚刚强吻完自己的救世主倒下去,心想他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他以前的什么小情人了。
他黑着脸,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醉酒的小鬼。就他现在的状态,显然不能把他扔回格莱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但他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功夫照顾这个假小孩。于是最后他给他灌了一瓶防止宿醉的魔药之后,把他扔到了他之前已经住过一个月的另一个房间。
第二天哈利在那个银绿配色的大房间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做了些什么。
他醉酒之后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总会记得所有的细节,无论他怎么灌醉自己,在他大脑的深处,总是有一部分是清醒的。他想起自己上一次醉酒之后,回到伦敦的公寓的时候,赛瑞斯·桑德伯格——或者瑞修·埃丁顿最后对他说的一些话。
“想想你为什么会爱上赛瑞斯,哈利。”他说,“他的黑发,他的黑眸,他和你的年龄差,他强势的介入你的生活,他的严谨和注意细节,他对你保留的那一点神秘感,甚至他能让你联想到魔药的药剂师工作和名字的一些相似的发音。你一直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你爱的是另一个人,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你认为自己爱上我的?波特?”最后一个单词,瑞修使用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哈利熟悉的人的语调,然后他指指餐桌上的酒,说道,“肉可能做得有点太生,但酒不错。”
这一天哈利没有去上课,因为格莱芬多星期三的课太多了,上午的黑魔法防御和草药学,下午的变形课和晚上的天文学。在他状态这么糟糕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想再去学一遍那些,已经烂熟于心的低年级知识了,于是一整天,他都倒在那张大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赛瑞斯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以及曾经给他的感觉。对于哈利的缺课,斯内普在午餐的时候,以额外补课的理由向其他教室给他请了假。
哈利思考得如此投入,为此甚至没有发现,星期三一整天都没课的斯内普推开这间卧室的门走了进来。
“我不管你正在想什么,但你最好快点恢复正常。我确信你知道黑魔法防御课的那条字面意义上臭名昭著的头巾下面有些什么。”斯内普阴森森地开口,吓了哈利一跳。
哈利怔怔地看了斯内普的脸很久,久到斯内普几乎要以为救世主昨夜在睡梦中失忆了的时候,他才开口,“西弗勒斯,我想我永远不会恢复正常了。”
斯内普像往常一样只为那个称呼微微皱了皱眉,“我想也许是因为黄金男孩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不,西弗勒斯。”哈利坐起来,揉开自己皱起的眉头,直视着斯内普带着三分嫌恶七分不耐烦的黑色眼睛(并且认为它们该死的性感),他认真地说,“我想,我可能发现,我爱上你了,很久之前就。”
“你说了什么??!!”凡德林不可思议地瞪大自己的眼睛。
“虽然有静音咒,但还是请你小声一点,毕竟这是在图书馆……而且……这其实真的怪难为情的。”
“难道我吃了会一语成谶的糖果?我那天明明只是开玩笑而已啊。”凡德林很努力地尝试了,但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他吞了一口口水,继续问,“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那不是他——我想他的意思是,我告诉他我很久以前爱上的那个人,那不是他。”哈利有点失落,“我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但我知道这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如果不是当时太冲
动,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的。”
“赞同。”凡德林说,“如果我是你,大概现在会想朝他丢一打一忘皆空吧——这个咒语是这么念的吧?”
哈利没再说话,而只是点点头。
凡德林似乎有点被哈利眼中的悲伤触动,于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得了吧哈哈哈哈,”哈利自嘲地笑了几声,“我什么时候这么娘娘腔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要这一次,他能够一直活下去。而且我希望,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能够为自己活一次。”
凡德林觉得他再也找不到,比这要更加动人和悲哀的表白了。
哈利很快恢复了正常,重重拍了一下凡德林的肩膀,“好了,你知道,闲聊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这前因后果太长了而且——我想,现在已经快要八点了。”
凡德林挥挥魔杖把东西收好,临走之前还给了哈利一个拥抱,小声对他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就要去追,我会支持你的。”
凡德林沿着楼梯走下去,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厉害。
起初他以为是哈利·波特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表白冲击的余波未过,但他很快意识到,是他的不安感在作怪。而且这种不安感越来越明显,让他感到,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或者是已经发生了。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一声爆炸声从三楼的走廊迅速扩散到整个城堡主体,这一回,真正意义上的余波冲击得刚刚走到三楼发凡德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感觉胸口发闷,于是试着咳嗽了几声,然后用右拳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胸骨。
接着他看到埃弗雷特·索尔兹伯里单手拎着一具残缺的尸体,出现在走廊的拐角。
他直觉觉得那已经是尸体了,并且从散开了一半的头巾认出来,那具尸体正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奇洛本人。
就算哈利和凡德林说过奇洛(的后脑勺)的真实身份了,这一幕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突然,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尸体。埃弗雷特也发现了凡德林,于是他挥动魔杖将奇洛已经惨不忍睹的脸包裹起来,然后对他说,“他想要杀我,所以我杀了他,而且还有所发现。”
凡德林一言不发地走到埃弗雷特的办公室,在他经常坐的那个凳子上坐下,但并没有关上办公室的门,想着埃弗雷特说的有所发现,说的大概就是奇洛的后脑勺了。
他很快听到外面传来学生的尖叫声,大概是某些正在三楼闲逛的学生好奇心爆发,于是就跑来看了看,接着是办公室在二楼的麦格率先赶到。她小小地惊呼了一下,然后开始低声安抚受惊的学生,具体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然后斯内普紧跟在邓布利多身后一起来到了这条走廊。
“麦格教授,请你把达拉斯小姐送到医疗翼,请庞弗雷夫人给她拿一瓶安抚魔药。”凡德林听见邓布利多安慰人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后就是麦格和那个学生离开的脚步声。
“埃弗雷特,我想了解一下关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以吗?”又是邓布利多的声音。
“关于这个……”埃弗雷特立即回答,但凡德林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不知道是谁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朝这边丢了一个咒语,关上了埃弗雷特办公室的门。
一个小时之后,埃弗雷特从外面回来,凡德林立即朝他投去“我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们说了什么”的眼神,埃弗雷特夸张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哇哦,你可别用这么闪亮的眼神这么直白地暗示我,我真的会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