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并不用找……既然你是一个斯莱特林……我想你一定听过斯莱特林的密室吧？”哈利问。

“很遗憾，并没有。”斯内普撇了撇嘴。

“……总之就是传言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认为只有纯血才配学习魔法，于是和其他三巨头决裂，并且在霍格沃茨设下一个密室，在里面养了一只怪物，随时准备出来杀死麻瓜出身的学生的事情？你没有听说过？”哈利有些诧异。

“是什么让你们这些没有大脑的格莱芬多认为，斯莱特林会想在自己的城堡里，对前来加入自己一手操办的学校学习的学生大开杀戒？”斯内普说，“——是的，不要用那种吃惊的蠢脸看着我，霍格沃茨本来是斯莱特林的私有财产，我想你两辈子都没有好好看过书吧？”

哈利眼神躲闪地挠挠头发，“但是的确有这样一个密室，的确有这样一条蛇怪，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也就是伏地魔——也的确用那条蛇怪杀死了一个麻瓜种的学生，如果你知道学校里有个幽灵叫做哭泣的桃金娘的话。”

斯内普用左手食指的关节扶住自己的下巴，稍稍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向哈利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个讨人厌的哭哭啼啼的幽灵。”

“然后在我二年级的那一年，卢修斯·马尔福因为黑魔法物品的大搜查，把这本伏地魔交给他保管的日记透透塞进了金妮·韦斯莱的坩埚里，如果你记得金妮韦斯莱——就是今年入学的最小的那个韦斯莱，那个红色长发齐刘海有一点雀斑的那个——”

“说重点，波特。”斯内普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为救世主惊人的跑题能力感到惋惜。

“呃、总之，那本日记里的，属于伏地魔的一片灵魂，到后来操控金妮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学校里的很多麻瓜学生受到攻击，”哈利顿了顿，决定为了防止对方再次为自己的跑题而感到不耐烦，跳过关于石化的那一段，“进入密室需要会说蛇语，我最后找到了那个密室——入口就在桃金娘死去的那个二楼的女生盥洗室，我在下面找到了蛇怪，用分院帽里面的格莱芬多之剑杀死了它，用它的毒牙刺进了这本日记里，毁掉了这个魂器。”

“听起来很像一个没大脑的格莱芬多的英雄主义式的冒险经历。”斯内普评价道，突然想起去年波特给他看的一个记忆片段：一只细细的手里握着一根长而弯曲的牙齿，坚定地刺向一本躺在湿滑地面上的黑皮书，黑皮书的里面——现在想来也就是这一本日记——流出了一些黑色的，粘稠的，既像血液又像墨汁的东西。

“而现在……我怀疑蛇怪已经再次被唤醒，或者马上要被唤醒……另一个存放在霍格沃茨有求必应室的魂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哈利有些惭愧地说。

“魂器被拿走是去年的事情，你现在才告诉我，”斯内普危险地眯起眼睛，“还是你去年完全忘记了霍格沃茨还有一个魂器的事情，最近才发现它被人拿走了？”

哈利有些窘迫，他深深地把脑袋埋到胸前，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紧接着他又听到对面的那个人的声音传来。

“现在，波特，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魂器的信息都告诉我，不然我不介意给你几个恶咒，然后在你意识模糊的时候对你使用摄神取念。”斯内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哈利的脑袋仍然低低地埋在胸前，斯内普死在他眼前的画面似乎又从大脑深处跳了出来，他睁开眼睛，坚决地用力摇了摇头。

“快点，就现在，波特！”斯内普命令到，他站起来，微微弯下身子，挑起魔杖强迫那个眼睛绿得讨人厌的男孩抬起头来，然后他又看到了救世主眼睛里的那种，让人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的悲伤，他咬了咬牙，向前倾身，居高临下地再次威胁到，“告诉我，波特。”

“我不想——再看你死一遍了！”哈利崩溃似的大喊道，再也承受不住地把脸埋进手掌心。他想起那个男人死前最后把记忆给他的样子，那是一种近乎于低声下气的祈求的语气，他想起自己看完记忆之后的，决心安然赴死的心情。也许，他比自己想的还要早，就爱上了那个阴沉的毒舌的情绪内敛的老男人了，只不过自己一只不愿意承认罢了。

斯内普怔了一下。

——再。

这么说他后来死了。

这是说得通的，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突然由前面对救世主记忆的回忆，联想到了他当时跳过的那个，令人不安的，尖叫棚屋的画面。

但这一句话也无法减弱他此时的怒气，在某种程度上它反而助长了他心中的怒火。

“那么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够一个人完成所有的任务，认为你不想看着死去的我们会想看着你独自一人死去呢？嗯？狂妄自大的波特？！”

哈利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撞进一双燃烧着怒火的黑色眼睛里。

但还没等哈利想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斯内普就直起身子，走到一边，换了一种平静沉稳的语气对他说，“所以你现在最好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