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油果寿司。”

戎异笑着说了声谢谢，喝了一口抹茶，开始吃牛油果手卷。

“你喜欢吃牛油果？”

“嗯。你不喜欢？”戎异问。

“我不太喜欢奶油味。”

戎异看他一眼，继续咬手里的寿司。紫菜很脆，裹着的米饭硬度也正好，他不喜欢太软的米粒，粘成一团会让他误会在吃年糕。

“怎么会喜欢吃牛油果？”杨炘边问边用筷子夹豆腐，老是夹不上来，好好一块儿豆腐都快成豆渣了。

“不记得了。”

“不信。”杨炘继续夹，一边夹一边说，真成豆渣了。

戎异用勺子挖了一块豆腐递到杨炘的碗里。

“好几年前，也是和一个人吃日料。”

“谁啊。”

戎异嘴里正嚼着寿司，嚼完了才说：“你不认识。”

“说说呗。”

戎异笑道：“为什么喜欢吃牛油果，这我也要回答？”

“这有什么好不回答的？”杨炘挑着眉看他。

戎异把最后剩的一点寿司塞进嘴里，说：“不觉得自己管太多了么。”

杨炘愣了愣，接道：“不觉得。想了解一个人为什么爱吃一样东西，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是…”

话还没来得及说，服务员端着托盘就进来了。

海鲜拼盘、味增汤、天妇罗、青酒。

戎异伸手拿过一瓶青酒。

“你昨天，哦，准确点儿说是今天，刚吐过。”杨炘握住酒瓶的底，不让戎异拿。

“当我是纸糊的么。”戎异笑道：“松手。”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杨炘还是抓着没放。

“什么？”

“就我刚刚问的那个。”

“……”

沉默了好一会儿，戎异答道：“就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

杨炘愣了愣，没想到那么巧，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戎异看了杨炘一眼，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记得，第一次丁安荣约自己吃饭，吃的就是日料。

那一次，丁安荣点了一溜儿菜，自己也不知道多少。等上了才知道点多了，铺了整整一桌。服务员端着牛油果手卷上来的时候，他还问这菜是自己点的么。

那次，他俩都是头一回吃牛油果。

可自从那次之后，他们就都迷上了那股奶油味儿。

原本，丁安荣是准备找戎异聊合作的事。结果，这果子一吃，俩人一高兴，就开始天南地北地侃。柯布西耶，路斯，贝聿铭。戎异心里知道这就是过个形式，两个本来就互相欣赏的人，吃顿饭，事情就定了。

谈到建筑与风景与人的关系时，丁安荣脱口说了一句：“得让这仨统一，看起来对，这才算是好的成功的。”

听到这句话，戎异傻了一下。

话是没错儿，但这个时代，这样建筑密集的一个时代，尤其是城镇，压根没打算留下空间满足这样三合一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