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下,我沿着一条平坦的道路轻松的走,这时,浑身上下懒洋洋的,莫名其妙的心满意足。
太阳悬挂在前方的山顶上,似乎我越往前走越能靠近它。四周是令人愉悦的怒放的鲜花,无数蜜蜂在我身边飞来飞去,有的甚至伏在我的鼻子头,脸颊上。奇怪,我一点也不怕它们,反而非常乐意它们给我带来更为清新的气息。
一个满脸深刻皱纹的老人出现在路的前方,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仿佛多年前他就知道我的到来。
我的泪水莫名其妙就流了:
“爷爷,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泪水不但流了,而且满脸都是,鼻涕不争气的挂到嘴唇。
心底里还有一个声音说:你什么时候找过爷爷呀?
爷爷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庞,替我抹了泪水。泪水是抹不干的,它还在流。
爷爷抱了抱我,似乎想把我抱起来,可能力气不够便松开了手,牵着我往前走。前方山顶上,太阳温暖的照耀着我们。
我的心暖得想继续流泪,却奇怪的停止了。
“孩子呀,你刚从哪里来呀?”爷爷问。
这可把我问住了,我疑惑的回头,刚才走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了鲜花,只见一片灰白,不知是雾还是别的什么。原来围绕着我的蜜蜂一只都不见了。
我心底发凉,茫然不知所措:
“爷爷,我从那边来,可是,那边已经不是我原来的样子了。”
“那好,我们不说那边了,那你昨天做了什么?还记得吗?”爷爷问。
“我昨天?昨天?嗯,我,没有昨天。”我回答,我的泪水又掉了。
“你知道我是你的爷爷,你可知道你的父亲和母亲在哪里?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长什么样子的?”爷爷温和的问,好像在和一团柔软的绒花说话,生怕一不小心会吹走绒花,永远不再回来。
我陷入了回忆中,我拼命搜索:父母,父母。然而,越来越难受,突然,觉得恶心想吐。我无力的喘息,停止了回忆,极不舒服的感觉便消失了。
我痛苦的摇摇头:
“爷爷,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更不知道我的名字。”
“那你为什么知道我是你的爷爷?”爷爷的脸朝着我,笑眯眯的。
“啊,你不是我爷爷,你是救我的人。”我惊叫道。
这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那满脸深刻皱纹的老人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他的手握着我的手。
我刚才做了个梦!
“爷爷,我刚才梦到了你。”我发现枕头被我的泪水打湿了,慌忙坐了起来。
“是吗?好吧,不管这个梦令你开心还是使你难受,你要忘了它,等于从来没有做过这个梦。”他说,眼睛有力的盯着我,虽然还是笑眯眯的,那目光仿佛穿透我的心,我想什么都逃不过他。
我顺从的点头,其实,我不愿意点头。一个梦记得还是遗忘,由得了我吗?
啊,如果能记住这个梦,那毕竟还算有些记忆,有些东西来回想。
我想到了救我的大哥,和他的两个堂弟,正要问时,他们刮着一阵风进来了。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叫大哥什么的。叫他大哥是后来的事,知道那两个比我大不了多少是他堂弟当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大夫,这小兄弟好些了没有?”大哥问。
“里外都没有伤,经进一步的检查后,还是没发现中毒。”老人,嗯,大夫对大哥说,大哥很关心的看着我。
“那他在你这里休养还是跟我进山好呢?”大哥问。
“进山!”一个女人凶巴巴的声音传来,我不安的朝声音来处看去,一个又高又肥的老女人甩着双手,大步踏着地面冲了过来,“不知哪里捡来的野货,想放在我这里惹事啊?没门!你检的东西是你的,不能在这里白吃饭!”
这个女人紧急在距离我两步外停住,双手叉在腰上,两只眼睛圆滚滚的钉住我。我吓得扯过大夫的手,挡在老女人和我之间。
“好,好,我带他跟我走,我本来就想带他走的。”大哥尴尬的陪笑,一边说一边抱起我。
大哥对大夫弯了个腰:
“感谢大夫救命之恩。”
我偷偷看向大夫,只见他可怜的垂手站着,脸上的皱纹条条都在怪异的扭曲着,因为他在努力露出笑容。这笑容肯定是给那老女人的,因为他的脸对着她。
大哥塞了几个铜钱给老女人,那女人的脸更胖了,因为她笑了,而且是不好意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