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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悦己者 > 秋波流转思张敞

秋波流转思张敞(1 / 1)

 路上两人肩并肩的影子引起了与梁夏熟识的几个男生莫名其妙的坏笑。

男生们冲两人暧昧地吹口哨,然后互相嬉戏着散开。梁夏始终一脸镇定,温和地对以彦笑着:“不用理他们。”

刚开始她的确没有把男生们嘻嘻哈哈的起哄和暧昧不明的口哨声放在心上。抱着“男女生之间的纯洁友谊”这样单纯的想法和他相处,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在这种“纯洁的友谊”中沦陷的会是她。

到了分别的岔路口,梁夏一路送她回家。情感的沦陷大概就是此刻拉开了序幕。

事态的发展超乎以彦的预料。从此以后,只要与梁夏相遇,不管白天黑夜,他都会送以彦回家,并且一直送到家门口。

莫名其妙地,她的脑海中时常倒映的不是今天做的数学题,或是冗长生涩的英语单词,而是一张被夜色镀上分外柔和的色彩的少年侧脸。

她对母亲刻意地隐瞒着自己的心思,总是在母亲端着一杯牛奶进来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日记本藏到抽屉里去,里面有她自己做的一张日历表,梁夏送她回家的那些夜晚,全被她画上了圈圈。

感情有时妙不可言,并不是只靠文字便能诠释,只有记忆才能将它最美的一面完全保留。所以,他陪她回家的那些日子,就像生动的画册,一页一页地在她脑海中呈现。他总是很体贴地让她走在马路的右边,他自己走左边,把马路中央的喧嚣与危险隔开,所以每一次她转过头去看同行的他时,总能看见他倒映着灯火的眸子炯炯有神地发亮。每每回忆,她总能拥着被子笑出声来,母亲尖细的声音很快从隔壁清晰地传到耳边:“怎么还不睡啊?”

于是,她兵荒马乱地把那一点点小女儿家的心思深埋心谷,然后蒙上被子,去努力回忆白天学习的数学公式,渐渐在越来越混乱的字母与数字之间,沉入干涩的睡眠。

又是在一个两人相遇的雨天,两辆自行车并列着驶进停车场,在男生俯下身锁车的时候,以彦咬了咬唇,还是把那句酝酿了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不久我可能会转学。”

他的身影一滞,随后依然是平静地问:“转到哪里?”

“M市一中。”

“很好的学校。”梁夏笑得灿烂,仿佛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间的真挚祝贺。

以彦微微仰头看看他,随后便陷入一阵沉默,她想过他的反应,会失落,会难过,会不舍,可是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一种结局,他平静得超出她的任何一种想象。两人在走向教室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再说一句话。

光芒四射的太阳终于挣脱开白云的纠缠,露出半个笑脸。蔚蓝的天空,没有鸟儿在飞,只有丝丝缕缕的淡云在浮游,恰似有着淡淡的忧愁。

从那以后,他们的相遇变得若即若离。她怀着一点心酸,一点惆怅,走过他们曾经并肩经过的一段段路途,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没有再遇见他,又因为学业的压力不敢再往那方面想。但是当孤独一人行走在苍茫夜色中时,便对他的出现近乎疯狂般地渴望。

她就是这么不甘寂寞的一个人。一边打着“你不够优秀,因为你不够孤独”的标语,一边又渴望梁夏的出现。一个又一个夜晚地辗转难眠,让她思考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原来她的孤单,只与梁夏有关,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陷得这么深。

五月份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一场运动会。她翻了翻刚发下来的秩序册,还泛着油墨香的小本子上印着的男子三千米名单上有梁夏的名字。她心头一热,对着还在招募同学参加女子一千五百米的体育委员说,她要报名。

那个瘦高的男生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学霸你真的可以吗?平时都没有见你运动!”

她礼貌地谢谢体育委员的善意提醒,坚定地报了名。那天晚上,她幸运地再一次在路上遇见了他,然后告诉他,自己也报名参加了长跑比赛。

知道吗?我参加比赛,不过是想换你一句只为我而发出的呐喊加油。可是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口,他们像普通同学一样聊天,只谈学习和食堂菜,还有更年期的班主任。

末了,梁夏突然问起了她的名字,问她这个男孩子气的名字的由来。

她内心喜不自禁,感觉他们之间话题的偏轨也许就是关系的质变的开始,脱口而出道:“我父亲曾说:‘不管男孩女孩,都叫以彦吧,朗朗上口,不失才气。’”

他终于想要开始了解她了吗?她在夜色里暗自揣度,换来他淡淡的一句“哦”。然而回去躺在被窝里,依旧细细地回味路上他说的每一句话,渐渐地带着一抹微笑沉入睡眠。

那日的校运会,跑完一千五百米的她仍忍着烈日的烘烤和浑身的疲惫守候在操场。因为她记得她和梁夏的约定,运动会上要相互为对方加油。她坚持跑完了全程,胸口剧烈地疼痛着,感觉自己随时会休克,或许是太累,或许是漏听了,她并没有听见梁夏为她呼喊的声音,。可是他的三千米比赛,她一个人戴着大大的白色太阳帽站在赛道边全程为他呐喊。三千米的长度,他需要跑将近八圈的四百米标准赛道。每一圈她都在一个地方等候,甚至还陪他跑了一段。他知道的,他一直知道,即使他有点轻度近视,可是他看见了她白色的帽子,曾经有一个炎热的下午,她戴着这个帽子的时候在木桥上遇见他,他还夸它好看来着。

以彦看见他被太阳炙烤出来的一行汗水,苍白的脸庞和湿透了的后背,她莫名地心疼。别的参赛者身旁都有人陪跑、递水,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绕过那漫长的跑道。她陪着他跑了一小段,气喘吁吁地问他:“要不要喝水?”

他只是摇了摇头,汗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后来终于有两个男生陪他跑了。以彦松了口气,只要有人陪着他就好。她默默退场,嗓子再也不敢轻易打开,因为怕扰乱他,怕别人的误解带给他困扰。

他终于跑完了全程。在人群的簇拥下,他很快消失了。于是她也只有离开。

晚上一回家,她连饭也没吃,就瘫在了床上,脑海里全是他。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赛道上令她最难忘的那一瞬不肯放,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有气无力地跳动着的心脏传来的钝痛。

她回想起,当他跑到第七圈,她站在拐弯处的旁边,迎着阳光,他向她跑来,他的目光偏了一下,她看得见他眼底的柔和。那一瞬让她误以为尽管人间四月芳菲尽,可是她的世界依旧春暖花开了。

等到呼吸渐渐平息下来,胸口也没有那么疼痛了,她才慢慢爬起来,翻出日记本,一字一句地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如何告诉你,我曾在遥迢的人群里,凝睇过你的容颜?希望明天,我能遇见你,告诉你,我那时的心境,那天我感觉为你做了点什么,我真的很开心。”

门“吱呀”一声响,她母亲端着一碗面进来。她手忙脚乱地把本子藏到了一堆书里,仍旧没有躲过她母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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