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例不证。区区一个人少年郎,如何让天下人信服是他裕恭城斩杀了靖曜?
“你走吧!”裕恭城丢了手中的兵器,转身朝着日落的地方走,“以后隐姓埋名便好。”
走了几步,裕恭城又思及少年可能被寻仇,便又回头与其提议道,“此路狼群甚众,只留齐国皇室衣服便是。待齐国人寻来,或可封你个穆忠!”
“慢着!”少年愤恨的追上裕恭城,扯住裕恭城的袖口。
“嗯?”裕恭城停下步子,与到自己肩头的少年对视,用目光问其有何事。
少年也不拖拉,见裕恭城停步了,便拱了拱手,“知道裕驸马事紧,但总该让靖殿下瞑目吧!不然,日后我与殿下黄泉相见,哪有脸面?”
“好。”裕恭城读出了少年的倔强,便走靖曜尸首旁,蹲下身,伸手帮着靖曜合上了眼。
虽说齐梁死敌多年,自己误杀了皇室之人终究是有愧。
不过,这些年,误杀的人怕是也成百上千了。裕恭城莫名的恍惚,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机器了?自己不是学了几十年的道德与法吗?
裕恭城自嘲的笑了笑,这年头哪里有法?皇命就是法呀!
而少年瞧着裕恭城蹲在尸首旁半天不起来,料想他必是分了神,便提起戟,朝着裕恭城一刺。
裕恭城虽才刚过弱冠之年,却已是在经历了数百次暗杀。感到冷锋将近,裕恭城一个打滚,躲了利刃,顺带着又抄起一把地上的刀。
待裕恭城站稳身子,少年已是近了。一寸长一寸强,可惜这少年竟是忘了,裕恭城没有手软,狠狠的扬刀一劈。
刀重重的劈在戟杆上,金属发出刺耳的哀鸣。
而少年却也顶住了头上的刀刃,却暗觉虎口被震得发麻。却不敢妄自动作,唯恐自己倒下却在这男子面前丢尽面子。
“还不认输?”裕恭成瞧着少年憋红的脸,便轻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又不由得叹了口气,要是真死了皇子,怎会有如此的神色,是自己大意了。而这是在两国的边境上,自己已是斩了他几十人马,没必要斩尽杀绝。且少年身份不明,不可轻举妄动,刚刚他说那名号定是在诳自己。
“认输?”感到力道轻了,下方顶住刀刃的少年一个鹞子翻身,“该认输的怕是你!”
话音未落,裕恭城便瞧见戟朝着自己的脖子直直的刺了过来。
“……”
看着戟离裕恭城越来越近,少年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知道血水顺着杆留到他的掌心。
带着体温的液体似乎把少年给烫到了。
少年脸色大变,丢下还被裕恭城握在掌心的戟扭头就跑。
看着少年离自己越来越远,背影渐渐成了一个黑点。
‘哐’。
兵器被抛到地上。
裕恭城暗笑少年没见过世面,便随手扯了块旗上的布,裹紧手上的伤口,匆匆消失在渐渐暗下来的丛林里。
耽搁了这么久,瑞阙怕是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