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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转身 > 之许愿篇

之许愿篇(2 / 4)

许愿推开了病房的门,走到了奶奶的的床前。许愿的爸爸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向床上躺着的这个虚弱的的老人,依然乐观的样子,笑起来跟许愿一模一样。这个唯一真心实意支持他梦想的人,竟然会倒下。

“小愿,你回来了。考上了吗?”许愿的奶奶问。

“小愿,北京好吗?”许愿的奶奶问。

“小愿,你看你瘦了一圈,又没好好吃饭吧?”许愿的奶奶问。

。。。

许愿没有哭,出来之后他笑着告诉我,他要好好地练习,准备复试。他一定是不想辜负奶奶,我想。

2004,对许愿来说是个坎儿,他同时失去了他的头号粉丝和最崇敬的偶像。许愿的奶奶在04年的三月五号走了,她熬到了新年,仿佛是用最后的行动告诉许愿,别被别人的断言打垮,即使是专业人士。

上天似乎是在转着弯整许愿。三月六号,许愿的偶像,他的人生目标马泰先生也去世了。那几天,我没敢去找许愿,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暗地里哭了一场,为慈蔼的邻居奶奶,为我伤心的朋友以及他那个我并不熟知的偶像。后来想想我真是个混蛋,不配做他的朋友。我偷偷地打给希诺,她告诉我许愿连着三天像失了魂一样,不吃不喝不说话。直到接到奶奶火化的消息,他冷不丁的哭嚎了出来,哭了整整一天,最后嗓子都哑的发不出声了。

漫长的冬天和短暂的春天过去之后,夏天如期而至。许愿最终考上了戏曲学院,以专业课第一的成绩。我为他自豪,觉得我当时支持他是对的。

同年九月,我跟许愿共同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我没考上N大,差一分,本来可以上本省略次于N大的Q大。但是爸妈拗不过我,终于答应我报考同样在北京却各方面远不如Q大的M大。

上了大学后,我不再是高中的那个乖乖女,而是彻底成了堕落的大学生,上课走流量不走心,周末睡到11点,作业一定拖到最后一天做,欢脱的像一个刚刑满出狱的囚犯。彻底的感受到了那种“一别高考两三年,智商回到解放前。”的状态,再也不复当年出口成章、精通外语、上知历史、下通物理的风姿。

而许愿不同,他一直致力于做他的优等生,几乎参加遍了全国大大小小的评剧比赛,搬回了一堆大大小小的奖杯。他跟我说戏曲学院里高手如云,常常让他力不从心,同时也让他越战越勇。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戏曲学院大概培养的都是武生。

次年夏天,希诺考上了舞蹈学院。不过不是北京的,而是上海的。她说她妈妈不允许她再复读。于是她偷偷地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瞒着爸妈报了北京的一个专科舞蹈学校,最后录取结果出来她妈妈险些打断她的腿。但是她说无所谓,只要她还可以跳舞,只要她可以跟许愿在一个城市。

大学像温水煮青蛙,大四不经意的来临让我措手不及,回想大学四年我大概只学到了怎么用“热得快”煮泡面,检查宿舍的时候把电锅和吹风机藏在哪儿才不会被宿管发现以及破解隔壁宿舍的WI-FI密码。想想这些技能好像没有一样可以让我自豪的填在简历上。

比起我,许愿就自信多了。我以为这么多年的积累是时候厚积薄发了。可他只报考了G戏曲协会。虽说叫戏曲协会,但它并不是一个官方组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民间戏曲组织。这让我十分惊讶。我以为他该投向更大的舞台。

他说他想一步步来,我毫不保留的嘲笑了他的不自信,但是不久后,结果让我大跌眼镜。他落选了。

突然而来的结果让我根本来不及准备好安慰他的话。我自己都非常难以相信如此优秀的许愿居然会落选。可许愿好像并没有太惊讶。他说人哪有一开始就成功的。我想想也是。或许真的是山外有山吧。

大四下学期我进了一家占地面积不到70平方米的小杂志社实习,每天在悔恨和自责中度过。许愿进了一个每隔两三年都会往戏曲协会推荐人才的民间戏曲团打杂。我问他为什么如此放低自己,他说他有他的无奈。

我不明白,也没有多想。半年的实习期过的浑浑噩噩,我明显能感觉到领导对我工作实力的不满意,而同期来的那个女孩却备受青睐,我并不嫉妒她,因为她的工作实力确实比我强太多了。

夏天的时候爸妈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顺便参观我实习的杂志社。在去杂志社的路上,爸爸问了我好多关于实习的问题,我如实回答,并告诉他这个杂志社有个比我强很多的实习生,我应该没有机会留下。

人与人的交往圈子就是这么奇妙,杂志社的主编是爸爸旧时的同学。故友见面相谈甚欢,我却尴尬无比,感觉给爸爸丢了老脸。爸爸的造访让主编对我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弯。甚至在实习结束了以后直接录取了我,而不是那个女孩。那天我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从主编的办公室出来,路过了那个女孩的办公桌,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继续收拾她的东西。她的眼神,让我想到了许愿,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无奈。

我立刻折回主编办公室,简洁的说明了情况并辞了职,逃也似地离开了那个地方。我认为我做了一个对得起我和许愿的友谊的决定。

我以考研的名义留在了北京,爸爸并没有追问我辞职的事情。这件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我并没有真的准备考研,而是开始物色别的杂志社。

我终于靠自己的努力找了一份工作。据说是上海的一个大杂志社的分社,但是当我兴高采烈的来到那里的时候,丝毫没有觉得眼前这个类似于仓库的建筑物有任何上海大杂志社的风范,反而像是上海大杂志社设在北京的一个杂物间。果然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同事跟我说,我们的分社是如同弃子般的存在。上海总社大概已经忘了还在这里设了一个分社的事儿了。果然以我的实力只能来这种地方。

步入社会的艰辛逼得我开始悬崖勒马,我不想一辈子在一个被遗弃的杂志社打杂。许愿也一直默默地努力着,等待他的推荐机会悄然来临。

2010年,我的一篇反应社会问题的报道引起了一些读者的感想,让我们杂志社创造了一次比较不烂的销量纪录。总社特地打电话来表扬了我,并在几个月后表示要把我调到上海。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有点不安,但我还是欣然的接受了这次调职。

离开北京的前一天,我跟许愿希诺去路边撸串儿告别。许愿说了很多鼓励我的话。我能看得出来他真心的为我高兴,也能看出来他眼里的落寞。

我趁着希诺去要啤酒的功夫问许愿对将来有没有别的打算,一直打杂也不是个办法。他说,他们团过两天要推荐新人去比赛,获得好的名次的话有可能有机会被推荐进戏曲协会。

“那一定是你。”

“但愿吧。”许愿笑笑。

“我都要走了,你不破例跟我喝一杯呀。”我举起塑料啤酒杯,并忍不住吐槽了一下杯子的质量问题。

他慌忙摆摆手,仿佛我递给他的是一杯鸩酒。他就是这样坚持自己的原则,连我的面子都不给。

来到上海的日子并不像我想象中那样如同开启了玛丽苏模式。我梦想中的不用多久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也完全不存在。只不过是又换了一个地方碌碌无为。我打电话给许愿报平安,顺便问了一下他们团有没有推荐他去参加比赛。他说没有,语气平静地不掺杂任何情绪,他说去的是团长的侄子。我听他说过这个人,他曾经说这个人十分努力,实力也很强,但是功底稍微比他差一点。

上海忙碌的日子让我几乎跟许愿失去了联系,每次打电话也是匆忙两句就挂机,我忙的甚至没有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和失落。最后他几乎不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们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可以见一面,每次我都会跟他聊很久。

12年年假许愿约我小聚。我欣然答应之后马上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直到约定的前一天才想起来,于是我打电话问希诺明天去哪儿。希诺却告诉了我一个让我惊讶的半天回不过神来的消息。

“我跟许愿已经分手了。”

“为什么?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因为跟他在一起我很害怕。他根本没有为我们的未来做打算。甚至可以说,他对他自己的未来都没有现实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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