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又循着声音转头：“你不是化了个式神么，让她看店好了，也对得起我那只花苞。”

答话带着三分揶揄：“你这个样子，真对不起我早上帮你编的瞎话。”

时晏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少年的轮廓慢慢被勾勒出来。

“你早上，哈——你早上说我什么了？”

时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说，时老板非常乖，在三楼睡觉养病呢。”

“可是我不困。”

眼皮越来越重。

“睡吧。”

时晏昏睡过去。

阿煦松开昏睡诀的手势，摇摇头，右手扶上时晏的伤处。

昏睡的人在梦里感受到一股暖流游走周身，舒服地哼了哼，又一头向黑甜乡深处扎去。

出乎意料的，临时代班的栀子花小式神大受欢迎，俨然有取阿煦而代之的趋势。

阿煦给时晏修复过伤骨之后又顺势查了查他身上的旧伤，等到下楼时已经过了供应午饭的时间了，店里清静得很，并无多少顾客。所以他站在二楼楼梯上，听两个大学生跟小式神说话时，觉得颇有些无奈。

一个说：“唉我发现你皮肤很好唉，非常白，你用什么护肤品的？我去让我妹妹也用。”

一个说：“唉我觉得我们很聊得来，你什么星座的？”

小式神老实回答：“我不用护肤品的。星座是什么？”

阿煦摇头，现在的男孩子搭讪小姑娘的名目真是越来越多了，可惜猴急的通病改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兀那有个声音响起，是啊，当初是我主动，你个榆木呆子，当然不知道人家这么搭讪会不会成功。

阿煦猛一皱眉。

楼下那两个男生尤不气馁，又问道：“我们是老顾客了，咱们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式神今早三点来钟才化成人形，阿煦又不是安倍晴明那般的文雅性子，没顾上给她起名，两个男生目光灼灼，小式神被看得小脸通红，头发都要烧起来。

“她叫阿馥。”

两个男生循声望去，一个高个男人站在楼梯上，正午过后，浓烈灿金的阳光在他背后的窗外盛放，背光的他只被勾勒出一个清瘦的身影，而这个连脸都看不清的身影，对于小式神来说简直犹如神兵天降。

“老板说我叫阿馥。”

这个说法不大恰当，两个男生互相看看，哪有老板说你叫什么就叫什么的呢？

不过“阿馥”这种没冠姓的名字，一看就是个昵称，搞不好真是这个老板起的。

阿煦走到柜台前，脸上是跟时晏别无二致的好客温柔：“阿馥，不要耽误客人的时间，快把客人的食物打包好。”

小式神指了指那两个人手上的塑料袋：“已经给他们了。”

“哦？”阿煦一脸的疑惑：“那二位是否还要些别的？”

真叫一个言辞恳切，目光比那两人的灼灼更灼灼。

两个小男生尴尬了两秒，在灼灼的目光下又要了两杯咖啡，打着哈哈遁了。

阿馥捂着嘴笑了。

代班老板摇摇头，对小式神说：“那两个人连我是不是老板都分不出来，还敢说自己是常客，阿馥，你要记着，现在的男人嘴上百无禁忌，什么话都敢说，小心别给骗了。”

阿馥点点头，可爱的齐刘海乖顺地贴在额头上。

阿煦叹口气：“今年热得早，也不知你能撑几日。”

又走向书架上那盆栀子，花开得正好，奶油般浓腻的白色，连花香都带着三分奶香，满室生芳。这大抵是今年春天最后一丛栀子了，开得尤其决绝热烈，时而有小姑娘跑来问能不能掐一朵带走。

时晏往年总不答应，阿煦如今也不答应，就任她们飞扬跋扈地开着，馋得一众小姑娘直流口水。

阿煦提起花洒：“每日浇水不要断，断了花就开不好了，要掉。”

花朵在水柱的冲刷下频频点头，好似在表达着同意，阿馥低头整理着快卖空的柜台，今天生意着实是好，下午可能又要做一批可颂。

忽然听到代班老板说：“你也是，多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