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韬是被街上的喧闹声吵醒的,天色看起来也才刚亮,鸡鸣的声音从远处慢慢往这边传来。黄子韬洗漱完毕,又好好收拾了一番,这才出了门。
刚下到一楼,就看到小二在忙着把灯笼往屋子的横梁上挂,门外也有那么一些人在挂着灯笼,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黄子韬在点菜时问了一下小二,才知道今天是花灯节。以前在海里的时候,奶奶总爱给他讲故事——关于陆地上的故事,其中有一个就是花灯节的。奶奶用轻柔的声音告诉他,在花灯节那一天,月亮升起时,平常早早安静下来的街道会变得热闹非凡,红色的灯笼从街头亮到街尾,各种小玩意和小吃的商贩也摆了一路,单身的男女都会挑些面具戴着。平日里空旷的广场上会挂上好几排的灯笼,每个精致的灯笼下面会有字谜,把字条摘下来并且答出谜底的人就能够获得一些小奖品。上台去挑战,成为胜者的人总能获得更多女子的青睐。据说还有很多江湖卖艺人会在那天聚到扬州城来表演,小河上会漂着很多烛光摇曳的花灯。总的来说,是个很热闹的日子,扬州城的繁盛将全盘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正当黄子韬优哉游哉的扇着扇子,清风扶柳,看着白云铺在蔚蓝天空,才想起来已经整整两天没有去看月色了。经过市集,买了几根胡萝卜,就往客栈走。回到马厩,黄子韬发现有人正站在月色面前喂着胡萝卜,从服装来看,也不像是店里的小二。月色似乎看到了黄子韬,停下了进食的动作,高兴的晃了晃脖子,眼睛盯着黄子韬,扑闪扑闪地眨着。黄子韬快步走了过去,亲热地搂住了月色的脖子,轻轻拍了几下,“月色真乖。”男子看着黄子韬和月色的亲热互动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柔和表情。“月色?倒是个挺符合它气质的名字。”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让黄子韬想起了前天的那个拥抱,耳朵一红放开月色转过头来,果真是那人。
朴灿烈没像之前那样把头发整整齐齐的束起来,飘逸的长发把他烘托的柔和不少,多了几分亲和感,让黄子韬看起来舒服很多。朴灿烈突然把愣住的黄子韬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黄子韬一个踉跄差点扑进他的怀里,瞪了他一眼:“你干嘛?!”朴灿烈笑了起来,把手上的胡萝卜喂向月色,“它还没吃饱,你挡着了。”黄子韬疑惑的看着他的侧脸,皱了皱眉:“你当起小二来了?怎么在这儿喂马?”朴灿烈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我只是对马比较感兴趣。况且像你的月色这种可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模样也是极为出挑的。刚到扬州城的时候就看到它了,只是想不到竟是你的。”黄子韬听到这儿撇了撇嘴,什么叫做想不到竟是我的。朴灿烈刚好注意到了黄子韬的表情,又补了句:“因为月色这种马的性子会比较烈,不大容易驯服。你看起来虽不算柔弱书生,但也不像是马术特别好的人。”黄子韬伸手摸了摸月色的耳尖,看它抖了几下耳朵,躲开了调戏它的手,嘴里依旧嚼着胡萝卜。黄子韬眼里充满柔情,语气也变得特别的温柔:“月色不是我驯服的,它是自愿跟我一起游历炎国的。我刚见到它的时候,连则么上马都不会,更别所什么马术了。它的性子虽然是烈,但对我特别温柔和耐心。我和它可不是什么主属关系,更不是驯服与被驯服的关系,它是我的伙伴。”朴灿烈看向黄子韬的目光中满是欣赏。果真是个有趣的人,朴灿烈在心里默默给黄子韬下了定义。
虽然风提醒过他那天晚上的事情,让他提防着点黄子韬,但是像黄子韬这种眼睛里装着星星,笑得一脸单纯的家伙怎么可能需要提防?倒是这家伙要能提防着点别人就很好了,朴灿烈忍住了要摸黄子韬脑袋的手。转头看向月色,随后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黄子韬用奇怪的眼神看朴灿烈把马绳从桩子上解了下来,“你解绳子干嘛?难道你要带着月色出去溜溜吗?”朴灿烈笑道:“把月色借我,我想要骑一下。毕竟很少见到纯白色的千里马。”语毕,黄子韬直接挡在了正要上马的朴灿烈面前,皱着眉头说:“不行!月色会把你甩掉的,我可不想看到月色伤到自己。而且把你伤了,我还得负责呢!”朴灿烈牵起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揽过黄子韬的腰,带进怀中,脚尖一点便上了马。“这样就可以了。”黄子韬愣了一下,赶紧扶住了马脖子,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朴灿烈!你给我下去!月色会承受不了两个成人的重量的!”朴灿烈以牵缰绳为掩护把黄子韬环在怀中,低沉的声音夹着温热的气流在黄子韬耳边响起:“放心吧,已经成年的马对于两个人的重量完全不会感到负担。你应该要相信月色。”黄子韬脸上泛起了红晕。“驾!”朴灿烈夹了一下马肚,月色朝着街上奔去。黄子韬由于惯性向后倒,后背贴上了朴灿烈的胸膛,两颗心脏强而有力的撞击着胸腔以几乎一样的速度。风吹起了黄子韬耳边的发丝,露出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的耳朵。
原本漆黑安静的街道被灯笼照得亮堂堂的,人群涌动。小河上浮着荷花型的纸船被中心盛着的火光映得娇艳动人,满载着人们的思念之情,向远方漂去。小河边相对而立的两个男人,手里各自拿着一个相似的面具,还拿了一串糖葫芦的男子吞下了嚼碎的山楂,扬起清澈的笑脸,软糯的声音在吵杂的人群中响起:“真巧,你怎么一个人?”风轻轻拂过他们的长发,纸船上的火光摇曳着,路过的人影掠过他们脸上,明暗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