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0
哈利什么都感受不到，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嘴巴一开一合，阿瓦达索命咒慢吞吞地从舌尖滑落，在绿光即将形成的那刻，汤姆强烈的愤怒突然从链接涌进来，让哈利短暂挣脱了束缚，他本能调转了魔杖的方向，绿光击中附近的雕塑，炸裂开的粉尘扑了他一脸。
伏地魔震惊地看着转向自己的哈利，汤姆也扶着墙壁靠近过来。邓布利多露出放松的笑容，他手上的魔杖飞快地挥舞，不断弹开伏地魔甩出的魔咒。从旁边射过来的魔咒打断了哈利的注视，他扭头对上重新出现在战场的贝拉特里克斯和格雷博克，汤姆迅速拽住哈利的手臂把对方拉到身边，两人合作着对抗食死徒。
突然，整个大厅响起吵闹的声音，周围的壁炉不断燃烧起绿色的火焰，成群巫师从炉火中跑出来，在看到战斗场景的时候都发出惊恐的尖叫。本正酣战的贝拉特里克斯和格雷博克幻影移行消失在哈利面前，他迅速扭头，刚才伏地魔还待着地方只剩下一片空气，整个大厅里的食死徒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邓布利多迅速来到两个男孩身边，他们沉默地看着又一个壁炉燃起火焰，福吉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走出来，他黑色的长袍里面露出棕色的睡衣，看到邓布利多的时候眼里亮起喜悦的光芒。福吉夸张地大声喊道：“邓布利多！你终于出现了！还袭击了魔法部！”
“如果你的眼睛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你就该知道我没有袭击魔法部，康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眼里的闪光又回来了，“我相信布朗先生愿意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福吉扫视了一圈大厅，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先前被贝拉特里克斯拿来当肉盾用的巫师身上，那个男人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特别苍白，好在唐克斯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福吉喘着粗气吼道：“布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黑魔王带着一群食死徒袭击了魔法部，先生！”布朗的话让所有新来的巫师都僵立在原地，福吉显然不相信男人的话，他不假思索地吼道：“你是个骗子！邓布利多要求你这么说的！”他回头招呼自己带来的傲罗攻击邓布利多，可惜他们都迟疑着没有动手。
邓布利多往前迈了一步，他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如果你执意要战，我可以再次击败他们，”老人释放出巨大的压迫感，哈利注意到有几个瘦弱的巫师已经晕过去了，福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在神秘事务司，凤凰社的成员们已经抓到了好几个食死徒。”
“那都是你的谎言！”福吉继续喊道，这次他的语气没有原来坚定。
“我和哈利已经给你讲了将近一年的事实，而你因为愚蠢的嫉妒心抹黑我们，”邓布利多严肃地说，“放任伏地魔扩大力量，自己却在吹嘘着功绩，是时候使用你的脑子了，康奈利。”
“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
“做你该做的事情！”邓布利多提高了他的声音，那些傲罗顺从地跑去了神秘事务司。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他们的视线在邓布利多、哈利和汤姆之间来回扫射，最后把目光集中在鲁弗斯·斯克林杰身上，这个右颊带着长长伤疤的男人是傲罗办公室的主任，他刚接收到回来的傲罗带来的信息。注意到邓布利多的视线，斯克林杰点点头，大声宣布：“伏地魔回来了！”
惊呼声在大厅各处响起，福吉不安地查看四周，勉强维持住冷静的面具。忌惮于邓布利多谴责的视线，他恶狠狠地盯着哈利，男孩现在正倚靠在陌生的黑发斯莱特林身上。
“波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那个人是——里德尔先生？你说过的远亲？”福吉发问，“两个未成年巫师未经许可闯进魔法部！”
“我觉得现在不是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康奈利。”邓布利多说，“哈利和马沃罗在与伏地魔的对抗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提及黑魔头的名字不少人感到窒息，“至于他们为什么在这里我得等会儿解释，现在我需要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很不幸，伏地魔已经标记他们为袭击目标了。”
“他们可以先说明情况再走！”福吉大声喊道。
邓布利多眯起眼睛看向福吉，寒冷的视线让后者又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目光躲闪着不敢对上老人。
“哈利和马沃罗需要立即救治，不，我不打算把他们送到圣芒戈，那里不够安全。”邓布利多坚定地说，“哈利刚在伏地魔的钻心咒下呆了一段时间。”
在场所有人看着哈利的表情都带上了同情，这让男孩很不自在，他往汤姆的怀里缩了缩，把脑袋埋在对方脖颈和锁骨中间的位置，汤姆身上还带着战争的硝烟和血腥味。哈利不满地皱起鼻子，他能听到男孩轻笑的声音。
邓布利多从怀里掏出一个港口钥交给汤姆，在福吉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两人就被带到了格里莫广场，哈利迅速被激动的赫敏和罗恩搂在怀里，汤姆努嘴在边上默默看着，哈利瞥了对方一眼，把注意重新集中到好友身上。
“哦，哈利，你应该告诉我们你去了哪里！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就这样丢下我们去了魔法部！”赫敏带着哭腔说道，“太危险了，伏地魔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哦，天哪，你身上都是血！”
“这不是我的血，赫敏。”哈利说，“呃，大多数不是我的血。”
“那就是说你受伤了！”赫敏尖声喊道，她伸手把哈利转了一圈，又扯开男孩的衣服仔细审视身上的伤痕和血迹，眉头越皱越深，“你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发生什么事了？哦，哈利，别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如果你不想我告诉韦斯莱夫人——你知道她比我更加夸张——还是乖乖把所有的事情都吐出来！梅林知道你的英雄主义！你从来不知道后退！该死的！”
哈利带着好友在沙发坐下，两人望向他的目光和探照灯似的无处躲藏，哈利长叹口气，慢悠悠地复述了整个故事，进行到伏地魔折磨哈利而汤姆没有及时出现的地方，罗恩终于忍不住呛声汤姆：“你当初说过会保护哈利！”
汤姆抿起嘴巴，他的表情捉摸不透。
“你说过的！”罗恩的拳头用力挥向年轻的黑魔王，对方摇晃了身子，脑袋重重磕在茶几上，右耳附近被玻璃划拉出一道长至下颚的伤口，血液混着淤青让他看上去很糟糕。汤姆使劲眨巴眼睛，他抬头对上站在自己面前的红发男孩，对方的手脚都因为害怕而颤抖，却始终没有离开原地。
罗恩强压住恐惧，湛蓝色的眼睛像是高热的火焰，他是害怕汤姆，但不会因此放弃自己作为哈利好友的职责，他有必要在对方虚弱的时候成为坚实的臂膀，铁三角是一体的。罗恩清了清喉咙，他的拳头上还沾着不少血液。
“别以为我会退缩！”红发巫师坚定地开口，“我知道你是伏地魔，我不在乎！反正我们家早就上了他手上的袭击清单，不介意再多另一个追杀的人！”
“然后你打算怎样，为哈利报仇，杀了我？”汤姆抹掉脸上的血迹，换上嘲讽的表情，“你真的有这能力吗，韦斯莱？”
“我是比你弱，但我们三个人是团结在一起的，就算——”罗恩停顿了一下，“就算没法杀死你，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卢平教授和疯眼汉穆迪他们，至少我们能把你打成重伤！嗯，我们怎么着也要把你先弄残废为止！他们一定有办法打败你的！”
“罗恩，适当的报仇是必要的，”赫敏说着站到罗恩身边，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给了汤姆一巴掌，“这不只是为了这次的事情，马沃罗，你给哈利一年份的伤害远不止这一巴掌就能补偿——但是邓布利多校长把你送回这里，说明我们没必要对你下手，你目前的立场还不明确。”
哈利突然有点哽咽，连伏地魔把他放在钻心咒底下都没让他那么想哭出来，他伸手拂去快要出来的眼泪，用尽可能平静的语调打破紧绷的气氛：“罗恩，赫敏，谢谢你们。”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感人也很解气，但现在不是戏剧时间，”斯内普拖着长调出现在他们身后，他的皮肤本来就很苍白，现在看上去更糟糕了，哈利发现男人的手还不自觉地握住上臂。注意到哈利的视线，斯内普松开放在黑魔标记上的手掌，继续说下去，“伏地魔很生气，傲罗抓到了克拉布和高尔，虽然我觉得这两个傻大个没什么用处。”
“我们这边的伤亡呢？”哈利问。
“除了邓布利多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没有死亡。”斯内普掏出一瓶淡蓝色的药剂丢给哈利，“止痛魔药，可以缓解钻心咒的疼痛。”
“梅林！伏地魔对你使用的是钻心咒！”赫敏高声谴责哈利刚才的轻描淡写，“你不能隐瞒我们，哈利·詹姆·波特！”
罗恩哼气，他再次愤恨地瞪视汤姆：“应该再给他一拳的。”
“这房子已经够足够糟糕，我还不想看到地上再多一具尸体。”斯内普没好气地说，他扬起下巴挣扎了一阵子，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补血药剂给汤姆，后者仔细观察后才喝下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
“差不多是时间了。”斯内普低喃，几乎同一时间，壁炉的火焰燃烧起来，一群巫师拥挤着从炉火中走出来，对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露出困惑的表情。下一刻小天狼星把哈利搂进怀里，他面带怀疑地看着斯内普，在哈利点头后才放心下来。仔细检查确定教子身体没有问题后，他还是没放过常年的仇敌：“你应该教会哈利大脑封闭术，鼻涕精！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得到赫敏和罗恩的消息，梅林知道哈利现在会怎样！我以为你至少会看在莉莉的份上保护这个孩子！还是对我们的仇恨让你连莉莉都丢到了一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
“闭嘴，笨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莉莉的名字！”哈利意识到斯内普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堪比上次他不小心看到对方记忆的时候。
“停止！你们两个就不能放下仇恨么！哈利还在这里！”卢平斥责道，小天狼星和斯内普迅速收敛了情绪，再没看对方一眼。卢平叹了一口气，他扭头看向再次点燃的炉火，邓布利多慢吞吞地走出来，对众人微笑，完全无视两个死敌之间紧张的氛围。
邓布利多郑重宣布：“我们需要开会探讨当前的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