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9

邓布利多穿着一件从头包裹到脚的紫色长袍，他的白发整齐地拢在巫师帽下，半月形眼镜后面的湛蓝眼睛闪烁着激烈的光芒。包围老人身体的魔力迅速充满整间屋子，那种强势让哈利都忍不住屏住呼吸。这比起上次医疗翼里更具有压迫性，哈利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他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邓布利多的到来。

“先生——”嘶哑的声音从哈利喉咙里冒出来，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现在冷得像结冰了一样。

伏地魔举起魔杖，杀戮咒的绿光从杖尖射出，一个旋风包裹住邓布利多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下一刻，邓布利多出现在伏地魔面前，他伸手拽过哈利的手臂，把男孩小心提到门外放下。伏地魔挥动魔杖，火龙呼啸着扑向邓布利多，被后者用巨大的冰墙挡住。

“这里看上去不适合战斗。”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傲罗们已经在路上了，你今晚的决定很愚蠢，汤姆。”

“不许用那个恶心的名字叫我！”伏地魔大声喊道，“我会在他们来之前就解决掉你和波特男孩！”

“我没打算给你机会。”汤姆突然开口。

伏地魔低头避开汤姆射向自己的绿光，震惊得瞪大眼睛：“你不应该攻击我！我们是同一个人！”

“事实上，我从没把你当做自己。”汤姆像是对待猎物一般绕着伏地魔打转，“我会杀死任何企图从我手中夺走哈利的人。他是我的，只是我的。”

“波特是我们的敌人！”伏地魔吼道，他挥动魔杖变幻出成百上千的安第斯兀鹰射向汤姆，后者凭空召唤出金色的护盾挡住攻击。□□撞击屏障的声音混在漫天飞舞的羽毛和血雨中，哈利忍不住呕吐起来，他扯过衣袖抹去嘴角苦涩的液体，强迫自己直面眼前激烈的战斗。如果他要击败伏地魔，这些血腥的场面必须要适应下来。

“他是你的敌人，不是我的。”汤姆吐出一句拉丁文，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起来，恶心的不断滴落粘液的怪物慢慢从地面上钻出来。毫无疑问是黑魔法，那些生物散发出腐败的气息，灰白色的眼睛挂在残缺的皮肤表面，它们摇晃着往伏地魔扑过去。

伏地魔对着腐尸使用粉碎咒，这只让它们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多。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击破身后的墙面，瞬间出现墙另一边的大厅里头。邓布利多饱含深意的眼神在汤姆身上短暂停留，下一秒钟，他也跟着出现在喷水池边上。

伏地魔对着雕塑念出咒语，它摇晃着身体从水池里爬出来冲向邓布利多，后者指挥另一个塑像迎面对抗。他再次召唤出骑士塑像驾着咆哮的夜骐朝着邓布利多过去，老人弯腰躲过横切过来的宝剑，马人塑像的盾牌用力挡住攻击。邓布利多在魔咒射向自己的前一秒钟消失了，接着出现在伏地魔身后，后者在魔杖对准自己的瞬间出现在水池的另一面，喷泉里的池水汇聚成巨大的水蛇，张开獠牙朝着邓布利多扑过去。邓布利多挥舞魔杖，巨大的火球堵住蛇的下颚，蒸腾的雾气弥漫着整个大厅。

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朝邓布利多扔出数不清的魔咒都被突然出现的穆迪挡住，傲罗的假眼滴溜溜地打转，随手一道红光射向女食死徒的胸口。贝拉特里克斯拉过身边的巫师挡住，那个可怜的男人连呼喊的机会都没有就晕倒了过去，从胸膛划开的巨大口子，血液染红了整块地板。贝拉特里克斯疯狂的笑起来，她斜睨了穆迪一眼，后者没有因为意外动摇半分，他继续射出粉碎咒，把还没来得及放下笑容的女巫逼到角落。

“你会死在这里，疯眼汉！”贝拉特里克斯大喊道，杀戮咒从舌尖滑落，傲罗灵敏地躲开攻击，卢平迅速填补上空缺，两人合力把女巫困在中间。他们身后的墙壁破裂开来，鲁多夫和老克拉布出现在战场里，形势迅速倒向黑暗那方。

“这话我已经听了五十多年，现在还好好呆在这里！”穆迪冷笑着把老克拉布笨重的身体击倒在地，他现在和卢平背靠背对付贝拉特里克斯和鲁多夫，色彩斑斓的魔咒在上方来回投射着。

“忘了是谁把你送进阿兹卡班的，亲爱的贝拉？”小天狼星挑衅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大厅另一端，哈利迅速转头，男人正动作利落地避开马尔福的攻击，还不忘回头嘲笑贝拉特里克斯。穆迪发出一声粗哑的笑声，哈利记得老傲罗正是把在场大多数食死徒送进监狱的英雄。

“连阿兹卡班十三年的陪伴都比不过那个狗屁凤凰社？”贝拉特里克斯冷笑，“你伤害了我，小天狼星。”

“我更期待你快点回去那个地方腐烂，贝拉。”小天狼星边说着边朝马尔福投出数个昏迷咒，后者狼狈地躲开，这让小天狼星露出明亮的大仇得报的笑容，“不那么擅长战斗，马尔福？”

“和你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狮子比起来或许差点，但会躺下的是你！”马尔福大声喊出杀戮咒的拉丁文，小天狼星堪堪避过绿光射出的途径，他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手中的魔杖不断挥舞着，整片区域都是破碎的石块，马尔福侧身躲在门柱后面。

“胆小鬼！给我出来！”小天狼星吼道，他慢慢往马尔福藏身的地方走去，一道从背后过来的红光射中格兰芬多的手臂，他惨叫着握住受伤的地方转头瞪视多洛霍夫，血液顺着指尖流出来。

唐克斯突然出现在小天狼星身边，她的屏障遮挡住两个食死徒的连番攻击，哈利能明显看到上面已经出现了巨大的裂痕，他拖起沉重的身体移向战争白热化的区域附近，小心避开朝自己丢来的魔咒，一个绊蹆咒把多洛霍夫绊倒在地上，小天狼星趁机捆绑住对方。眼见三对一的不利局面，马尔福转身逃出了大厅，唐克斯紧紧跟在后面。

“哦，梅林，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小天狼星迅速冲到哈利身边，他伸手抹掉教子脸上斑驳的血迹，对着男孩不断颤抖的身体皱起眉头，“发生了什么？”

“钻心咒。”哈利吐出一口血沫，他的视线快速扫过整个大厅，邓布利多还和伏地魔僵持着，穆迪和卢平已经以二对一的局势把贝拉特里克斯逼急了，女巫手上的魔杖飞快舞动着，射偏的魔咒甚至击中了巨幅的福吉画像，水晶劈头盖脸地掉落下来，在地面上溅起大片碎屑。金斯莱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单独决斗着，他们看上去实力相当。

还有汤姆。哈利咽下口水，那个年轻的男孩正悠闲逗弄着麦克尼尔和加格森，他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黑暗的魔力张扬地包裹住两个食死徒，哈利注意到他们双腿发软，似乎下一秒钟就要瘫倒在地上。

哈利把小天狼星扶住自己的手臂推开，他靠在门柱上深吸了几口气才对上男人关切的眼神：“我没有问题，会保护好自己。大脚板，去帮助唐克斯，他没有马尔福那么狡猾。”

小天狼星犹豫了好一阵子才点头，哈利看着教父飞舞的袍角迅速消失在拐角处，他弯腰慢慢爬到雕像后面，趁着莱斯特兰奇酣战的时刻缴了他的魔杖，金斯莱迅速把食死徒控制住。深色皮肤的傲罗对哈利点头致谢，哈利回了一个微小的笑容，事实上，他的面部肌肉还隐隐抽痛着。

男孩的身体仍然不太听他使唤，伏地魔的钻心咒是他经历过最糟糕的，哈利完全没有再呆在对方魔咒下的打算。哈利咬咬牙，从地上捡起一块碎水晶用力割破自己的手掌，剧烈的疼痛盖过钻心咒的后遗症状，他又一次躲过贝拉特里克斯胡乱射出的魔咒，扭头准确击飞了女巫，连穆迪都被他突然的插//入战局弄得呆怔了片刻。

卢平迅速扑向失去武器的贝拉特里克斯，被突然现身的芬里尔·格雷博克抓住身体用力甩出去，重重撞倒在穆迪身上，两人滚作一团。狼人迅速拣起贝拉特里克斯的魔杖，把女巫甩到背上跳了出去。

哈利扭头看向汤姆，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血痕，猩红的液体顺着苍白的脸颊慢慢滑下。现在那个斯莱特林脸上已经丝毫不见讥笑的影子，他的魔杖高高举起，下一刻，麦克米尼跌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哈利认出那是钻心咒，汤姆当着那么多傲罗的面使用不可饶恕咒完全在他意料之外，或许对方真的气到了极点。汤姆再次张开嘴巴，凭空出现的巨蛇缠绕住加格森的身体，他不紧不慢地靠近不断挣扎的巫师，享受对方被毒蛇攻击的惨状。

“除你武器！”卢克·伍德高声喊道，汤姆手上的魔杖飞开来，落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麦克米尼和同样瘫倒在地的加格森不断喘息着，伍德慢慢靠近汤姆，他的眼里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杀戮咒的绿光直直指向汤姆——

“汤姆飞来！”哈利大声吼道，他不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如何，等到汤姆真的朝自己撞过来，他环住男孩的肩膀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者脸上带着被逗乐的表情。

“接得好，亲爱的。”汤姆笑着开口，他伸手抽过哈利的魔杖，把自己的紫杉木魔杖召唤回来，两根木棍同时射出红光，把伍德狠狠撞向墙壁，食死徒软绵绵地顺着石墙滑下来，在地面上晕倒过去。

哈利本来还想跟汤姆说点什么，突然大厅正中的伏地魔高声喊叫着，巨大的暴风把所有人都吹得东倒西歪，邓布利多的胡子连着长袍夸张地飞舞，他不断挥舞魔杖，风声渐渐平息下去，在哈利放松下来的瞬间，自伏地魔杖尖出来的绿光直指老人胸口，福克斯突然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它大口吞下魔咒变成一只皱巴巴的雏鸟。

伏地魔给了邓布利多满含毒液的瞪视，把地上所有的水晶碎片都召唤上来丢向邓布利多，后者用金色的护盾挡住攻击，叮叮当当的声音绵延不绝。伏地魔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容，他轻声说了什么，邓布利多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所有都如同默片一样，哈利的伤疤突然疼痛起来，陌生的力量撕裂开他的脑袋，紧接着，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抽离开身体，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击晕错愕的汤姆，慢慢走到邓布利多和伏地魔中间。

“杀了我，邓布利多。”伏地魔尖利的嗓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响起来，哈利惊恐地发现那是从自己喉咙里出来的。他被伏地魔操纵了！

“邓布利多，杀了这个小子，不然我就会用他杀死你宝贵的凤凰社成员们。”‘哈利’继续说道，他的魔杖慢慢举起指向自己的心脏，“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次从杀戮咒下面存活下来，奇迹男孩？”

邓布利多往前走了一步，哈利注意到老人握着魔杖的手有轻微的颤抖，他突然觉得还是死掉算了，如果他的存在能够换来伏地魔的死亡，没有关系的，哈利可以为深爱的人们献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