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特里劳妮教授突然的古怪表演让三人都皱起眉头，哈利很清楚女巫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骗子，但是他现在有点怀疑了，这听上去很像一个真正的预言，虽然事后赫敏对此嗤之以鼻，她觉得那不过是邓布利多校长告知教工汤姆身份以后女巫编出来的谎言。

“说真的，哈利，你记得她多少次预言你的死亡么？”赫敏把落在肩头的卷发别到耳后愤愤不平地说，“几乎每堂课都有一次，她热衷于玩弄你的心情。看她说的那些废话，我都不敢相信邓布利多校长还让她留在这里教书！”

“事实上她这回没有预言哈利的死亡，他预言的是马沃罗和另外两个人。”罗恩弱弱地反驳，“火红色和墨绿色的蛇，你觉得那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我觉得我们不用把那种谎言想那么复杂。”赫敏嘴上这么说，哈利还是注意到女巫在思考这个问题，“蛇代表的斯莱特林。另外两个人也明显是斯莱特林。”

“马尔福？”罗恩能最快想到的斯莱特林就是那个傲慢的白鼬了。

哈利看着汤姆同样沉思的表情，对方想的明显和两人都不一样。哈利觉得重点在‘其中一个屈服于另一个’那句，他有种隐约的感觉，那条火红色的蛇指的是自己，另一个是伏地魔？就像是邓布利多校长担心的那样，这个未来走向掌控在汤姆身上，而汤姆的决定和自己息息相关。哈利打断了讨论：“不要在意这些，我们还要赶在斯内普之前到达地窖，我不想给他扣分的机会。”

四人挑了教室最中间的位置，汤姆坐在斯莱特林这边，哈利坐在格兰芬多这边，罗恩和赫敏在两人的右后方。马尔福转头对着哈利翻了个白眼，后者没有施舍半分注意力，弯腰从包里取出一本破旧的魔药课本放在自己和汤姆中间，刚打开封皮斯内普就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他犀利的目光在扫视一圈所有人后停在汤姆身上，不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这堂课我们需要调制的是吐真剂，它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只需要两三滴就能让喝下它的巫师说出一切。”斯内普挥舞魔杖，黑板上出现了一大串魔药材料的名字，男人油腻腻的黑发即使转身的

幅度很大也没能飞舞起来，这让哈利怀疑上面到底是沾着多少魔药才会那么沉重。

“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在上面，这是个相对复杂的魔药，考虑到你们都已经是四年级了，即使巨怪的脑袋也能按着步骤好好操作，”斯内普抬起下巴，用鄙夷的表情对着格兰芬多的狮子们，“我需要斯莱特林调制的魔药当做库存，至于格兰芬多的，我对你们吐真剂的效果很感兴趣，在实验结束后，你们其中一人当场喝下魔药检测下效果。”

汤姆果然是个天才。哈利窝在凳子上默默地承认，汤姆的魔药在坩埚里沸腾，红褐色的液体正在逐渐退去颜色，越来越接近要求里的无色。他无聊地环视周围学生的情况，显然他们这组是速度最快的，连赫敏和马尔福那两个尖子生都还在不断搅拌坩埚。

“拿玻璃瓶出来。”汤姆在液体变成浅粉的时候开口，哈利乐得做点事情，他在整个调制魔药的过程中都被这个斯莱特林禁止动作，哈利不能怪汤姆的苛刻，毕竟自己先是切错材料后来又搅拌圈数不对，事实上，哈利对耽误那么多时间后汤姆还能最快熬好魔药的情况很敬佩，右后方赫敏灼热的视线都快要在哈利身上烧出两个洞来了。

“斯内普教授，我们这组已经完成了。”哈利举起手招呼在教室另一端的魔药教授，男人挑眉，快步走到哈利面前，把手上的玻璃瓶拿起来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后眯起眼睛盯着汤姆。汤姆对上斯内普的视线，随手挥舞魔杖清除完坩埚里剩余的药剂，这种自信的举动让斯内普的眉毛挑的更高了。

“你看上去对这剂吐真剂的调制很有把握。”斯内普冷硬的声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是瞎子的都能看出来他对新来的学生非同寻常的敌意。

“我只是确保每个步骤都没有差错，如果药剂出现问题，那也是您的失误。”

汤姆的回复让斯内普忍不住哼气：“那么里德尔先生，我希望你能成为这次的实验对象。你想必也很想知道自己调制的吐真剂效用吧？”鹰钩鼻的男人把手上的玻璃瓶递给汤姆，后者迟疑了一会儿，取了三滴倒进嘴里。

哈利注意到汤姆变得双眼无神，吐真剂明显发挥了效用。斯内普随手在他们周围添加了静音咒。这种行为让很多学生都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里德尔先生，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斯内普镇静地发问。

“仪式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寻找灵魂伴侣的仪式。”汤姆用平板的语气陈述道，哈利看见斯内普的脸色变得苍白，看上去他本来不相信汤姆的陈词，或许是他不想相信。

斯内普调整好表情继续发问：“你呆在波特先生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他是我的灵魂伴侣，我需要确保他是属于我的，”汤姆露出古怪的笑容，“这很有趣，我的出生和爱情无关，魔法却告诉我有人会无条件爱我，我很想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怎样的。愚蠢的格兰芬多，我早应该就想到的。”

哈利瞪了汤姆一眼，他的确没有对方聪明但绝对不愚蠢。不过无条件爱黑魔王这点让哈利觉得很微妙，他是不可能爱上伏地魔的，他们截然不同，况且对方一直把杀死自己当做最大的挑战。从汤姆的态度来看，他自己似乎也不相信灵魂伴侣的存在，但哈利还是能从对方眼里看到细微的期待。

没有理会哈利内心的挣扎，汤姆继续开口：“我本来也不相信灵魂伴侣这种充满幻想的词汇，我是个现实的人。你可以理解我的震惊，在第一眼看到哈利的时候，我就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拉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似的。我觉得或许那就是传说中灵魂之间的互相吸引。”

哈利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汤姆说的那些他也有感觉，或许更应该说哈利早在第一次见到日记本汤姆的时候就有感觉了，他的确不自觉被男孩吸引。这听上去很荒谬，他以为是单方面的防备导致的在意，但汤姆现在证实了这种吸引是双向的。

斯内普握紧手中的魔杖，似乎那根木棍是他坚持着没有逃跑的支柱，他瞄了哈利一眼，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回汤姆身上：“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伤害哈利·波特吗？”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汤姆迅速回答。

斯内普从怀里取出一小瓶澄澈的液体，掰开汤姆的嘴巴，把整瓶都倒了进去，片刻之后汤姆眨巴眼睛，对上哈利和斯内普的视线，男孩只是点头示意自己安好。斯内普解除了静音咒，给斯莱特林加了二十分，哈利猜男人只是想找个借口给自己学院增加赢得学院杯的可能性而已，并不在乎到底是不是黑魔王赚来的分数。

“你不应该只在旁边看着，你需要参与进来！”赫敏尖利的声音在哈利耳边响起，他猛地转身刚好对上女巫谴责的目光，“如果你不自己动手完全靠马沃罗的话，你该怎么通过O.W.L.S考试？”

“那至少要等到明年，赫敏。”哈利无奈地说，罗恩在一旁热切点头，被赫敏瞪了回去。

“那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哈利·詹姆斯·波特，你的魔药成绩烂透了，而且你这节课什么都没学到！”

哈利不安地搓着双手，赫敏的话没错，但是哈利在魔药上确实没天赋，大概他完全没继承莉莉的优良基因。他也有好好学习魔药的打算，斯内普的偏见却让所有的决心都打水漂了。说真的，他没法在斯内普犀利的目光和嘲讽的语气下好好调制一味魔药。

“哈利，你有设想过毕业以后做什么吗？你需要提前计划自己必须达到的等级。”

“呃，我还没好好考虑过。”

“我想成为傲罗！”罗恩从后面冒出来，插进话题，“我听说他们都是精英，不知道我能不能梦想成真——他们真的很勇敢，特别是在抓捕黑巫师的时候！”

“我也觉得傲罗是个不错的选择。”哈利急忙开口，汤姆发出不屑的嗤气声。

赫敏的脸色瞬间柔和下去，哈利看到她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寻找了一会而，对两人露出欣喜的笑容：“看上去你们只要魔药达到E就可以了，我可以辅导你们，我觉得只要努力，成为傲罗不是问题。你们觉得这周六下午怎么样？”

罗恩哀嚎着把脑袋埋在哈利的肩膀上，他的语气很虚弱：“赫敏，现在离学期结束就一周时间了，我们不需要那么着急，明年你可以辅导我们。”罗恩对着哈利投去同病相怜的眼神，“接下来的时间就好好休息吧。”

赫敏还想反驳几句，看到罗恩哀怨的表情最终还是闭上嘴巴。汤姆在三人对话的时候已经把桌子收拾好了，他瞥了一眼哈利沉重的表情，用平静的语气开口：“哈利交给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