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颂一愣,揶揄道:“我是和每个人玩的都很好啊。”
想了想,他又说:“下午的事,对不起。把你弄得挺尴尬的,我当时心情不太好。”
他听见周衡“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也不知道是在说罚站,还是林婕。
实际上,方寒颂很想问周衡怎么会和林婕一路走,也很想问问黄玫瑰怎么会从牡烟区搬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但是他忍住了。
上高中的前一天,他交完母亲下个月的住院费,叔叔陪他走回租的房子,只和他说了八个字。
少问闲事,少惹是非。
方晨摇动手柄把对家的飞船轰成渣,心满意足,岔开双腿做广播体操。拉伸到一半看见下楼梯的周衡,肢体没来得及扭回来。
方晨:“嘿!早啊。”
周衡点了点头,轻轻举起手上的钢笔,问到:“你家里有墨水吗?”
方晨托腮想想,胳膊一挥,指向厨房。
周衡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这个残忍的设定。
方晨把躯体扳直,随意道:“你不喜欢说话嘛。”
“小方同志居然会带人来,我也是挺惊讶。”她慢条斯理地做下一节胯部运动,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人嘴碎,挺逗也挺不严肃的?”
周衡步子一顿,还是没回话。
“……你真是自带冷场啊。”方晨把抬起的腿拉下来:“我初中认识他,是他跟人去打群架,满头满脸是血,拼命跟人争着什么。”
对方都是比他高壮的青年,有些还带棍棒,一看就是纺湖区常年聚集的社会人士。方晨记忆里的方寒颂,眼睛贼亮,吐掉一口血才继续猛砸比他高出半个头的男人——
不要来纠缠我妈!她不是妓女!
说了多少遍了她不是!
你他妈给我闭嘴!
方寒颂打累了,蹲在一旁休息。刚才和他混战的一群人伤的伤跑的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他,他置若罔闻。
一点都不活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方晨蹦哒过去:“你很能打架嘛。”
周衡听她讲,心下也模糊地勾勒出那个画面。
方晨慢悠悠地下腰:“他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周衡却在这时开口道:“难道你觉得我是?”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专注冷场啊你活该单身看林婕一周内必定甩了你,哼。
方寒颂下楼找东西吃,就听见方晨连珠炮似的碎碎念。
他笑道:“怎么了?”
周衡在方晨之前说了句没事。
“早上做实验把墨水落厨房了。”带着3D游戏眼镜的方晨道:“结果周同志嘲笑我。”
方寒颂看了看周衡那张标准化无表情的脸。
又看了看方晨气鼓鼓的两腮。
又看了看标准化无表情脸。
“……嘲笑?”
这个表情,有点难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