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琪是在案发一个星期后才又找上程萝萝的。
“你这屋怎么都拉着窗帘啊,昏暗昏暗的。”她在沙发上坐定,又看了看四周,总觉得在这屋里坐着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程萝萝扯了一个僵硬的笑脸说道:“阴阳眼,怕光,太亮眼睛就疼。”
难道她可以说是因为她的屋子里住了一只男鬼,那鬼怕光,所以她才白日里还拉着窗帘啊?
朱晓琪抬头看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白开水喝了几口,这才觉得稍稍没那么阴冷了。
她放下水杯,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你说你通灵,你怎么证明?”
“没办法证明。”
“不证明我怎么相信你不是骗子!”朱晓琪一脸你在开我玩笑的表情问道。
程萝萝笑了:“朱晓琪,我要是能证明,那鬼魂就不是迷信了,我可以看见鬼魂,但是我没办法让你也看见,信不信是你的事。”
朱晓琪瞪着她,冷哼了一声:“那你怎么帮我?”
“李清出事那一晚,这楼里有陌生的鬼魂出现了,我怀疑是从你那儿带过来的。”
程萝萝一字一句地复读着沈遇湳在自己耳边说出的话:“一般鬼魂是不会越界,也不会伤人的,除非人为改变了什么,让原本无害的鬼魂变得具有攻击性。”
朱晓琪听完,半信半疑地说道:“我一直是不信邪的,可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太诡异了……”
“李清去找你了?”程萝萝问道。
朱晓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不得数的,可是这几夜都是这样,她说害死她的是个女孩,住我家的女孩。前天,我侄子又来我家玩了,临走他还问我,屋子里本来不是有个姐姐吗,怎么不见她了,程小姐,我的新房自从装修以后就没去过别人,就是李清也没去过,哪里来得姐姐?我当时全身都冒冷汗了,现在我也不敢回那房子住了……”
“小孩的眼睛最纯澈,所以总是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你的屋子应该是有过人命吧?”
朱晓琪摇摇头:“买房子的时候图着便宜也没去追问这些,房子一过户,房东就跑的不见人影了,这几日和邻居打听了,才知道屋子以前住过一个女大学生,后来不知怎么的失踪了,一直就没回来过,租期到了后房东又租给了别人,可是一直也没出过什么事啊!”
“李清出事前一晚去你那屋子了吧?她都做了什么事?”
朱晓琪神色变得有些不自在,她端起桌上的温开水喝了一口:“我和李清说我那屋子不干净,家里长辈请了个先生过来看,说屋子里有邪祟,如果我们要祛除,就得付一万多…李清告诉我说,她在网上有很多研究这种东西的朋友,她知道怎么做,是很简单的事,那天晚上她就去我家,在长辈面前帮我演了一场戏,骗老人说她会……驱鬼。”
“她会驱鬼?那她是怎么做的?”程萝萝疑惑地问道。
“李清在网上买了朱砂还有黄符纸,哦,还有一本画符的教程呢!她说这种只要画一张镇宅的符纸贴上就好了的。”朱晓琪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那天的场景,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你那天说,李清为了帮你,还受伤流血了,又是怎么回事?”程萝萝照着沈遇湳的话问道。
“那也不是什么大伤,李清为了表演看上去更真实一点,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头,用自己的血去画符,但是伤口也不大,就一道子而已……”
程萝萝听到这,心里忽然有了底,沈遇湳说过,人血是最好的媒介,会不会是因为李清的血,所以那鬼魂才缠上她的呢?
她看向身后的沈遇湳,他好像看透了程萝萝心里的想法,回道:“不是随随便便流点血都能招鬼上身的,我想,问题主要还是出在那符纸上,你问她李清的符长什么样可还记得。”
程萝萝回头继续问朱晓琪:“李清画的符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朱晓琪摇了摇头:“我是记不得的,可是我把那张符纸抄下来带过来了,你看。”说着,她从手提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她。
程萝萝接过笔记本,上头用铅笔画了一个很潦草的图案,她看不懂,不过沈遇湳是学过的,一眼就看懂了:“是驱鬼符没错。”
“那怎么……”程萝萝刚开口说了一句,就意识到朱晓琪在旁边看着呢,她是听不到沈遇湳的话的,见她一脸疑惑,便假装清了清嗓子道:“这东西,确实是驱鬼符。”
“既然是驱鬼符,那李清为什么还会出事?”朱晓琪问道。
其实这也是程萝萝刚刚想问的,随即她就听到沈遇湳的话了,便一边听一边讲他的话复述出来:“你当驱鬼符是随随便便来个人来都可以画的吗?没有接受过正规师承,即便是会画,也是没什么法力的,反而还可能给自己招来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