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大哥,我原本不想为你感到遗憾,如今却不免为叹息一声了。”薛红红偏过头来,看着坐在她一侧,调着案上七弦琴的原随云,那古琴是伏羲式,配着青绿色的流苏,倒是风雅有趣的紧。
薛红红读过其上的琴铭,拓拓江湖,靡靡魔音。
不知说的是否就是他还是她薛红红。
“为我叹息什么?”原随云抬起头,纤细好看的手指在琴上拨出几个纯正的音,他显然满意的笑了笑。
“叹息什么?有酒不可无琴,有琴不可无酒,如今有琴有酒,你却不能看到你的好友在这海天之间为你的琴酒不胜喜之的样子,此不可惜可惜。”说着还摇头晃脑地点起头,只是眼中的狡黠是怎么也收不住。
原随云心下却道,若是每天都如今朝一般,与你一起弹琴喝酒,这眼睛瞎的也值当。
几日前,薛红红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还未等她下床查看外面动向,一双鹅黄衣裳的俏丽丫鬟便手捧清水面巾伺候洗漱。
换洗的衣物更是被折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与她平常惯穿的红衣别无二致,甚至还有她
特意加在几处的暗袋,也分毫不差。
待她洗漱之后,早有小厮端上一碗三鲜虾皮粥,用猪龙骨熬成的鲜汤足足熬了大半个时辰,颜色清白透亮,入口唯有一口鲜香从喉咙口钻入四肢百骸,满足无比。
薛红红也不过问这船的主人是谁?
这船上的仆人穿着整洁干净,比之那些海上粗鲁肮脏的船员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举止客气有礼,体贴周到,气度自是不同其他。
而这种像是专门训练过的仆人,你是很难从他们的口中得到半分有关他们主人家的消息。
薛红红乐得自在,舒舒服服地享受了他们的服侍。
这真是一条神奇而有趣的船。
“你若是喜欢,我送你一条可好?”那人果然站在门口,温厚的笑着。
“哎哎哎,我又不是在海上呆得住的人,你送我这么好的船我也没什么用处,你若真想送我什么,不如这一路而去,你做我随叫随到的琴师可好?”薛红红的嘴边带着几分恶作剧的狡黠。
“固所愿也。”那副干脆的样子像是薛红红说了什么他都会如这样一般答应下来。
海上咸风习习,仰光暖烘烘地晒在身上,薛红红就这么浑身懒懒散散地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
原随云确如他所言,随叫随到,而我们家妹子被某些人们,咳咳咳,惯得性子有些放肆,自然极尽调戏之能事。
原随云原本看上去就是斯文而温厚的人,现在更是练就了一张听到什么都是风波不惊的脸。
薛红红看着原随云在阳光下晒得有些发红的脸,越发显得娇媚可爱的脸,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虽然真的有些生气他打晕了她这件事,毕竟还是心疼他会不会因此伤了身体。
那听完这曲便回去吧。
心软是种病啊,美色误人。
这厢妹纸为自己的想法纠结。
船角的妹子却为自己竟然在这里看到某人而震惊,掉头而去,显得惊慌失措。
薛红红偏过头正好看到,两人的目光正好对上。
“你是薛家庄的薛红红!”
“华山女剑客高亚男。”
“不,我。。别告诉他我在这里,”说着逃也似的跑进了尽头的那个船舱,那个船舱里,这几天将整艘船跑了一遍的薛红红自然也知道,正是住了一位脾气古怪的蓝老妇人的那个。
原随云说,你不要去惹她。
大凡人上了岁数,薛红红都有几分尊敬的意思在,然而那位蓝老夫人实在是让人尊敬不起来,眼中看她总带着几分淬骨的恨意与嫉妒。
薛红红还在奇怪高亚男说的是哪个他?就看到胡铁花站在一个楠木棺材里,顺着大海的尽头飘飘荡荡而来,两只手不停挥着,“红红,红红。”
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具棺材,一排排地诡异又好笑。
这实在是一件神奇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