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惊,来不及躲避,本能地举手护住头。眨眼间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一看,自己已坐在金碧辉煌的马车厢内。
掀开车窗帘朝外看,我惊讶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火象拖着马车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朵朵白云从脚下掠过,白云下是小得像盒子的房屋。
“别吹感冒了。”镇寻搂着我的肩将我拉回了车厢,又把糖葫芦递给我。
我接过糖葫芦摔在他脸上。
他眼疾手快抓住糖葫芦,咬下一颗,然后捧住我的头,强行将糖葫芦渡到我口里。
我抓住他的头发使劲扯。我真是恨透了这个把我变成怪物的男人。
他抓住我的衣服撕碎。
不大的空间里,打架很快就被他变成纠缠,火热而激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镇寻心满意足地枕着我的肩窝。衣服半垮,露出了肩膀,肩上一只展翅欲飞的彩蝶图案,将他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
手指绕着我的发丝,言语中说不尽的妖娆:“姐姐,你如今长生不老,还有泼天的富贵享用。秦皇汉武都求不到这样的日子,你就不要恨我了,好不好?”
我吸着冷气,全身发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腰疼,腰疼,腰疼,腰疼……
车帘突然挑开,镇寻眼疾手快将我挡在怀中,冲挑帘的人喊:“舅舅,你不会敲门么?”
衣衫不整,我又羞又臊,不敢探出头看外面的人。使劲用指甲尖掐着镇寻的胸膛,恨不得将他的肉掐下一块来。
“在我的花园里闹了半天,终于完事了?完事了就滚下来。”那人的声音冰冷而华丽,仿佛冬日雪地上空飘荡着的钢琴声,平淡而没有波澜,丝毫读不出半点情绪。让人无端端从心里腾起一丝恐惧。
镇寻笑了声,抬手一挥,随后大叫起来:“舅舅,你太谨慎过头了,一栋小别墅而已,居然设了禁咒。我怎么补衣服?”
那人冷笑:“所有法术在我的地盘上都无效,穿着你那遮不住屁股的裤子滚下来吧。”
穿上撕得破破烂烂的红色礼服,披上镇寻的夹克外套,我跟在镇寻身后下了车。
顿时觉出了有钱人家的好处。
满庭院都是玫瑰,白玫瑰,红玫瑰,黄玫瑰。中间一处喷泉,喷泉中央置着一尊美人鱼雕像。精致华丽的欧式别墅掩映在绿荫之中。
镇寻一手拎着被我扯拦的裤腰带,一手拉着我,走到别墅大门口。
大门应声而开,一个皮肤黝黑,身穿白衬衫红马甲的男佣朝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镇寻牵着我走进大厅,踩着光滑得照得见影子的地砖,又走进一间铺着深蓝色地毯的客厅。一个身穿白色家居服的中年男子斜倚在客厅中央的金丝绒欧式雕花沙发上,优雅地叠着腿。双手在膝盖相合,睿智的眼睛透过金丝眼睛静静地打量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目光给我的感觉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人紧紧罩住,丝毫动弹不得。心脏突突直跳,不安,恐慌,犹如被黏在蜘蛛网上的猎物。
镇寻挡在我面前,介绍道:“舅舅,我老婆,惜安。惜安,这是我们的舅舅,白先生。”
白先生将目光移向他,冷冷地一勾唇:“臭小子,果然是你老子的种。”
镇寻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可不像舅舅那么扭捏,白白蹉跎光阴。我想要便伸手拿,拿到了就是我的。”
“她是你姐姐!”
镇寻露齿一笑:“这点我倒是没学我父王,反而学了舅舅。”
“她本可以清清静静做一世人,青约自能许她百年安稳。你要也罢了,为何把她诱进罪界?”
我心头咯噔一下,这位白先生好像知道我的事情,还帮我说话,他是人还是妖?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眼熟?
这时,镇寻猛地揽住我的肩膀,手腕用力得快将我的肩胛骨捏碎,一字一句道:“入我罪界与我同生同死有什么不好,就算不入我罪界,我有意外,也一定让她一起走的。”
白先生沉默半晌,突然道:“惜安,去衣橱找件衣服换上。”
愣了一下,我才意识到白先生在跟我说话。身上的衣服确实太损形象了,我忙道了声谢,在一旁女仆的带领下上楼。
身后镇寻同白先生商量着什么。
“舅舅,你也见着了惜安的样子,罪界之力是世上唯一能让舅妈长生不老的方法。舅舅想要么?”
“把你舅妈变成罪界的人,好让你胁迫我?”
“舅舅助我建罪界,我甘愿做舅舅的黑手,怎么会胁迫舅舅?”
“哼……”
“舅舅考虑一下,比逆天好,舅舅还能撑几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