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仅仅是开始。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以那三尊立射俑和独孤求败击中的战车俑为中心,异常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咔嚓嚓——!”
越来越多的陶俑开始“活”动!头颅转动,手臂抬起,脚步微微挪动,试图转向主攻组的方向。暗红色的光点在坑内密密麻麻地亮起,如同夏夜坟场的鬼火,无边无际。低沉压抑的呜咽声逐渐清晰,那是无数被封禁两千多年的生魂,在痛苦与强制指令下发出的**与咆哮的混合体。
一支沉寂两千年的陶土军团,正在他们眼前,缓缓苏醒!
“加速冲过去!不能被困在这里!”柳七(常三太爷)手中令旗一挥,一条火焰长鞭凭空出现,扫向前方密集的俑群,试图清出一条道路。火焰灼烧在陶俑身上,发出“噼啪”声,阴气与火气激烈对抗,被直接击中的陶俑动作受阻,但火焰也无法瞬间将其摧毁,只能逼退。
吕布怒吼着,如同人形暴龙冲在最前,枣木棍挥舞成一片赤红的风暴,将靠近的陶俑砸得东倒西歪,陶片纷飞。但陶俑数量太多,且悍不畏死(或者说无惧无痛),它们迈着僵硬但坚定的步伐,从四面八方向主攻组围拢过来,手中虽大多无实质兵器,但挥动的臂膀带起的阴煞之风,足以冻结血液、撕裂魂魄。
独孤求败的剑气纵横,精准地点向一个个陶俑的核心,每一次都能让一尊陶俑暂时“瘫痪”。但他也发现,这些俑灵的核心异常坚韧,且被击破后,其蕴含的怨念煞气会有一部分散逸,并被附近的陶俑吸收,使得其他陶俑的活性反而有所增强。
“它们在共享能量!必须打断这种联系,或者找到总枢纽!”胡三奶奶一边维持干扰光晕,一边焦急地喊道。老黑在不远处(他跟着主攻组提供音波支援)拼命敲打着皮鼓,诡异的鼓点试图扰乱俑灵之间的某种精神连接,效果有限。
坑口方向,范剑他们也感受到了压力。原本被刘备仁德屏障和墨子***吸引在门口的少量俑灵,似乎收到了内部某种召唤,开始变得躁动,试图突破屏障向内冲去。张飞怒吼着,木棍将两尊靠近的陶俑砸退,但更多的陶俑正在从坑道深处转过身来。
监控中心,薛媪的琵琶声、李白的诗句、庖丁的食物香气、老常头的阵法光芒全力运转,试图将安抚和干扰的“场”覆盖整个一号坑。但俑灵被唤醒的程度越来越高,那种源自古老秘法和生魂痛苦的怨力,对他们的“软性”手段产生了强大的抗性。
主攻组艰难地向核心区域推进,但速度越来越慢。四周的陶俑越聚越多,如同移动的陶土森林,暗红的“目光”几乎织成一张大网。更糟糕的是,坑道地面开始微微震颤,深处传来沉闷的、如同巨兽心跳般的“咚……咚……”声,每一声都让俑灵们的活性提升一截,也让那弥漫的怨毒痛苦之意更加浓烈。
“是唤醒仪式的核心律动!”柳七(常三太爷)声音带着焦急,“就在前面那个未开放的殉葬坑入口下面!但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冲不到那里!”
就在这危急时刻,翠娘的玄猫忽然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长啸,碧绿的眼瞳死死盯向坑道右侧上方,一处看似普通的、有着仿古屋檐的观察廊道阴影处。
几乎同时,胡三奶奶、柳七(常三太爷),乃至坑口的刘备和墨子,都感应到了一股极其隐晦、但又与整个俑灵唤醒仪式紧密相连的、带着浓重人为痕迹的阴冷精神力场,从那个方向传来!
“那里!”胡三奶奶拐杖一指,“有活人!在操控!可能是‘匿名用户’的同伙,或者就是他本人!”
那阴影处,似乎有一道披着深色斗篷的模糊身影,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坑内的混乱,手中似乎持着什么东西,在微微发光。
擒贼先擒王!
“吕布前辈,独孤前辈,开路!柳先生,胡三奶奶,掩护!我去抓那个控局的!”范剑在坑口也看到了那道身影,急声通过对讲机(墨子提供的短距灵能加强版)喊道。
吕布长啸一声,浑身气势暴涨,竟暂时逼退了周围数米内的陶俑。独孤求败剑指连点,清空了侧前方一小片区域。柳七(常三太爷)的火焰长鞭和胡三奶奶的干扰光晕全力开道。
范剑则从侧翼,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来自结构图)和身上剩余的雷击木符牌,以及墨子扔过来的一个小型声波振动气,强行冲开零散俑灵的阻挡,朝着那处观察廊道的楼梯口奔去!
那道斗篷身影似乎察觉到了范剑的意图,发出一声冷哼,手中发光物一晃。
顿时,范剑前方通道两侧的陶俑,齐刷刷转过头,暗红的“目光”锁定了他,动作骤然加快,如同潮水般向他合围而来!同时,一股冰冷刺骨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冰锥,直刺范剑脑海!
范剑闷哼一声,感觉头痛欲裂,视线模糊。但他咬紧牙关,将最后几枚雷击木符牌全部掷出,同时启动了声波。
“轰!嗤啦——!”
符牌炸开,金光与电芒暂时清空了一片。声波振动发出的高频噪音让靠近的陶俑动作一乱。
趁此机会,范剑连滚带爬地冲上了通往观察廊道的楼梯。楼梯上的陶俑较少,他拼命向上冲。
廊道阴影中,那道斗篷身影似乎没料到范剑能冲上来,略显仓促地转过身。借着坑内应急灯微弱的光,范剑看到了一双隐藏在斗篷兜帽下的、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眼睛,以及那人手中握着的一枚非金非玉、刻满奇异符文的黑色令牌。
“阻止他!”范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合身扑上!
那人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另一只手从斗篷下探出,五指成爪,指尖缠绕着浓黑如墨的煞气,朝着范剑心口抓来!速度快得惊人!
范剑根本来不及格挡,只能尽力侧身。
“噗嗤!”
黑色利爪抓中了范剑的左肩,并非物理上的撕裂,而是一种深入骨髓和灵魂的阴寒与剧痛瞬间蔓延开来!范剑惨叫着,感觉半边身体都冻僵了,意识一阵模糊。
就在那人准备补上一击,彻底解决范剑时——
“啾——!”
一道尖锐的、仿佛能撕裂耳膜的禽类鸣叫声,毫无征兆地从博物馆穹顶方向传来!声音中充满了煌煌正气与破邪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