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乐绍成沉着以对,估量着对方来的目的不单纯,事情不是轻易能了,正待教无异退下,却不想无异见到来人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来我家做什么?”
来人正是无异在西域遇见之人,狼王安尼瓦尔,乐无异心下一沉,看来还是没能早一步通知父亲防范。
“小子,从那样的地方掉下去还能活着,你的运气倒也真是不错!”
“狼王,我们的决斗早就结束了。”
“这个我明白,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继续找你打架。既然你未死,捐毒地宫承你之情,日后我会寻机报答,但此刻——”
“我是为杀乐绍成而来!”
“原来是寻仇。乐某人一介商贾,自问从无欺行霸市、为富不仁,不知各位来寻什么仇,幕后主使是谁?”
乐绍成看着眼前情形不知所以,几分疑惑。
“哼!做尽伤天害理事,想杀你的人多了去,还用幕后主使?”
狼王手下屠休扯着嗓子喊道。
“你胡说,老爷为人正直,清誉在外岂是你能玷污的!”
乐家家丁喊道,却被屠休一道划过见血。
“混账!吉祥,快带他下去救治。”
乐绍成向身边的人吩咐道,随即向狼王道:“阁下既是寻仇,冤有头债亦有主,怎可伤及无辜!”
“当年定国公将捐毒屠得鸡犬不留时,可曾问过捐毒人是否无辜啊?”
“捐……捐毒……”
乐绍成一时语塞,乐无异见此情形站前道。
“狼王,你来此的目的我明白,你身受的一切我也清楚,我无法说什么原谅或是对不起,但是这等滥伤无辜的行为,却不是我认识的狼王会做出的事!”
“哼!你倒是很明事理——” 狼王看了乐无异一眼,而后狠狠瞪了屠休一眼道:“你们不可滥伤无辜。冤有头债有主,我狼王麾下,不该有恃强凌弱的人!”
“是!”
众马贼回应道,屠休怒容未改,却也依命。
“……无异,你认识他?他是谁?”
“爹,他是西域狼缇的首领狼王,名叫安尼瓦尔。”乐无异道。
“狼王……西域马贼之王,为何认得犬子?”
“是这样的爹,孩儿几日前和他在西域打过照面,得知他是昔年西域大将,兀火罗将军之子!”
乐绍成瞬间变了颜色。
“什么!无异,你说他是……兀火罗将军……之子?”
“乐大将军看起来很是疑惑,是否在遗憾自己,当年为何没将我全家赶尽杀绝啊?”
“我……并非……”
“是你害了我父亲性命,这你能否认么?”
狼王恶狠狠质问着,乐绍成深深叹了口气。
“狼王所言之事,乐某无意辩解,但昔年捐毒王阻塞西行商路,圣上体恤商旅往来不易,方才下令平寇。君王有命,身为人臣,我自当尽心竭力,至于兀火罗,虽然遗憾,不过我与他各为其主,注定一场厮杀,这并无谓是非对错。”
“无谓,是非对错……”狼王的眼神冷了下来,仿佛沙漠见血的疾鹰锐利的光芒射向对方: “乐大将军就把我捐毒人当作了什么!若是只有我父亲死于你手,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捐毒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活下来的人生不如死,无论是妇女孩子都没能逃过你们的魔掌,你当年心狠手辣屠杀捐毒的时候,难道就不曾有过一丝愧疚?”
历历数着那一桩桩陈年的痛楚,那些画面,多少日夜曾挥之不去的噩梦。
“爹……”
乐无异听着,也有些痛心,虽然已从师父、百草谷方面知道了捐毒事情真相必有异样,然而此刻,他还是看向了父亲,希望他能为自己辩解点什么。
“……战者,国之残也。既动兵戈,便必定有所死伤。捐毒人所遭遇的一切,乐某没有一刻不为之痛惜,但是身为人臣,既然食君之禄,就该忠君之事,即使重来一次,我仍将率军西征、踏平捐毒。”
“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