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命啊……”
普蕾茵一边在心里哀叹,一边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灵活的身手,在阴影中快速移动。
幸运的是,白流雪住在s班的专属宿舍楼,这里本就人少,到了深夜更是寂静如同墓园。
只要悄悄见到他,把东西放下,再说两句话,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去,应该问题不大。
她是这样计划的。
“……普蕾茵?”
“呃啊!”
直到她在通往白流雪房间的最后一条走廊拐角,差点与一个同样在深夜“散步”的身影撞个满怀。
是风寒朗。
这位总是带着温和书卷气、仿佛对一切都保持着理性观察的s班同学,此刻正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运动服,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似乎是与星象学相关的古籍,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喂,吓我一跳……”
普蕾茵抚着胸口,压低声音,“这个时间,你在这里乱晃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风寒朗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习惯性动作),目光在普蕾茵身上扫过,语气带着探究,“这里是男生宿舍区。你……是有什么事才来的吗?”
“啊,嗯。就是……有点事。”
普蕾茵下意识想含糊过去,但又觉得这样显得更加可疑和尴尬,索性心一横,直接说了出来,“我是来看白流雪的。”
“是吗?”
风寒朗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唉,听说他病得挺重。今天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出来,我……带了点粥过来。”
她扬了扬手中一个不起眼的、印着便利店标志的纸袋。
“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了。”
风寒朗微微侧身,示意她看向白流雪宿舍的门口。
那里,零星地放着几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几个信封,甚至还有一小束带着露水的、不知名的白色野花。
显然是其他同样“关心”他的同学(尤其是女生)悄悄送来的慰问品。
“你以为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能比得上?”
普蕾茵撇撇嘴,莫名升起一股好胜心,“重要的是心意!而且这是我‘亲手’买的,白流雪那家伙,总不可能连这个都拒绝吧?”
说完,她不再理会风寒朗,径直朝着白流雪的宿舍门走去。
没有用力捶门,只是伸出手指,用指关节轻轻地、有节奏地叩了三下。
“大叔,开门。本大小姐来看你了。”
门内一片寂静,毫无反应。
风寒朗犹豫了一下,低声提醒:“门……恐怕不会开的。到目前为止,他似乎没给任何人开过门,东西都是放在门口。”
然而,他话音刚落……
“咔。”
一声轻响,宿舍门从里面被拉开了一条缝隙。
一张写满了疲惫、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正是白流雪。
普蕾茵眼睛一亮,抓住这瞬间的机会,不等白流雪完全反应过来,猛地一侧身,像条滑溜的泥鳅般从他手臂和门框的缝隙里挤了进去,同时顺手一带……
“砰!”
宿舍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了。
“……”
普蕾茵消失后,s班男生宿舍这条本就安静的走廊,陷入了更深沉的寂静。
风寒朗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凝视着那扇已然紧闭的、属于白流雪的宿舍门。
片刻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古籍抱紧了些,转身,沿着来时的走廊,缓步离去。
原本计划趁着夜深人静,在月光下散步思考一些问题的……现在看来,今晚注定要成为一个思绪纷扰、难以平静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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