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发动[闪现],瞬间出现在她身旁,手中长剑高举,剑尖对准她因痛苦而裸露出的、毫无防备的胸口,狠狠刺下!
“噗嗤!”
偏了!
千钧一发之际,梅丽莎残存的求生本能,让她在无意识中生成了一层极薄的空间扭曲!
剑尖被微微带偏,只刺入了她右侧锁骨下方的肩膀,入肉不深!
“噼啪!!”
几乎是同时,梅丽莎的身体表面骤然迸发出无数道细密的、暗红色的不祥电光,带着强烈的排斥与毁灭气息向我扫来!
我不得不急速后跳,拉开距离。
“哈……哈……该死的小鬼……居然……还藏着……那种东西……”
梅丽莎用颤抖不止的手臂,勉强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抓住插在肩膀上的剑刃,咬着牙,一点一点,将长剑从自己血肉中拔了出来,丢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她脸色惨白如纸,汗水与血水混合,顺着脸颊和下颚不断滴落,但她还是强行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扭曲到极点的笑容。
“呵……呵呵……好吧……你可以杀了我……然后呢?”
她喘息着,灰绿色的眼眸中,疯狂未曾褪去,反而更添几分歇斯底里。
“轰!!!”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语,我们头顶那片由幻象构成的、虚假的阿尔卡尼姆夜空,骤然布满了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裂痕内部,并非星辰或黑暗,而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虚无、仿佛连“存在”概念本身都模糊了的、绝对的“空”!
那是这个幻象世界剥离了所有伪装后的、最本质的“基底”一个无方向、无时间、无色彩、无意义的、纯粹的“牢笼”雏形。
“看到了吗?”
梅丽莎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狂热,“即使我的生命终结,这个世界也不会消失……它只会褪去这身徒有其表的‘皮囊’,露出里面真正的‘模样’……然后,”她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永远、永远地……‘招待’你。”
“嗯?说话啊……你以为杀了我,能改变什么?你将会……”
她模仿着我的语气,却充满恶毒,“‘永远’活在这个地狱里,求死……不能。”
“……”
我沉默地站在那里,长剑垂在身侧,没有办法。
杀死梅丽莎,既非上策,也非下策,充其量只是无用的发泄。
但我还是重新举起了剑,剑尖再次指向她。
她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快失去,背靠着断裂的墙壁残骸,呼吸微弱。
我可以轻易地走上前,斩下她的头颅。
然而,为什么……手臂如此沉重?为什么无法迈出那最后一步?
罪恶感?不可能。对于该杀之人,我从未有过半分犹豫。
我清楚自己在必要的时刻,能够毫不留情地挥下屠刀。
但是……如果在这里杀了她,是不是就真的……再也没有“其他可能”了?
我恐惧的,正是这个“没有其他可能”的结论。
“你还在妄想……有别的‘办法’?”
梅丽莎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嗤笑道,“你也……真够无趣的。和其他那些……自以为是的魔法师,没什么两样嘛。”
变量。
这只是因为无法预测的“变量”,导致的一场小小“事故”。
那么,想要破局,就需要引入另一个“变量”。
我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量”吗?这次,应该也可以。
但是……“棕耳鸭眼镜”都无法计算的魔法……我任何物理手段都无法突破的结界……
无论如何思考,如何压榨脑力,试图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凭空“创造”出新的变量……
“是……不可能的。”
我不得不承认。
既然已经确认,这个幻象结界不受任何已知的、我能接触到的魔法或物理手段干扰,那么,我已经抵达了能力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