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阿伊杰可能从未进入斯特拉学院、普蕾茵或许根本不存在、甚至洪飞燕早已彻底黑化、世界被黑魔人阴影笼罩的、完全陌生的“平行世界”。
换句话说,那意味着我在“原著游戏”中熟悉的、赖以生存和预判的“故事线”,将彻底崩坏,被从未见过的、未知的、充满风险的剧情所取代。
而那个“新世界”……不是我认识的,不是我(某种意义上)“喜爱”的,不是“我的世界”。
因为在那里,我认识的人可能不认识我,我爱(或在意)的人可能与我毫无交集,甚至……“我”这个存在本身,可能都因为因果链的变动而从未诞生过,或者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存在。
从今往后,我必须在这个“过去”的世界里,如履薄冰地生活。
不能主动、有意地去改变任何我已知的、可能影响未来的“小事件”。
幸运的是,我所知的、关于这个时代、关于摩尔夫家族的“既定历史”,少得可怜。
这个时代,“摩尔夫大公家的故事”几乎没有被详细记载于后世的正史或广为流传的传说中。
或许阿伊杰自己留有私人日记,但作为“时间旅行者”的我,并未阅读过那些日记。
因此,日记的内容对我来说,并非“已知的既定历史”。
所有“既定历史”,其实是由“时间旅行者”……即“观察者”……自身的“知识”和“记忆”来定义的。
我不知道的,就不构成对我而言的“既定事实”,也就谈不上“改变”。
而我知道的、关于这个时间点的、确凿无疑的“既定历史”,只有一条……『摩尔夫大公的“背叛”与“死亡”。』
只有这一个,冰冷、残酷、无法回避的“事实”。
偏偏,这最令人痛心、最想尝试去阻止、去改变的“历史”,却是那条被反复警告、绝不能触碰的、最坚固的“铁律”。
这种情况下,人们称之为……讽刺。
这个词语,用来形容我此刻的处境,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的弧度。
“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低声叹息。
虽然以“直属护卫”的身份留在阿伊杰身边生活,本身就潜藏着无数变数与不安,但只要我尽量保持低调,如同墙角沉默的影子,不主动介入,不发表意见,不改变任何“已知”的细节,或许……未来就不会因我而发生偏离。
所以,像只死老鼠一样,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吧。
直到……返回“现在”的时刻到来。
然而,我想安静生活的决心,仅仅维持了一夜,便宣告破灭。
…………
摩尔夫大公领地,冰鹰骑士团训练场。
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林间的薄雾,将训练场上铺就的、被踩踏得坚硬平整的灰褐色土地晒得暖洋洋的。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泥土、汗水以及金属与皮革混合的独特气味。
远处,传来骑士们操练时的呼喝声、武器交击的铿锵声,以及马蹄踏地的闷响。
而我,正被十几名穿着训练用轻甲、身材魁梧、眼神不善的冰鹰骑士,隐隐围在训练场的一角。
为首者,是一名留着红色短发、脸上带着一道浅疤、眼神灼灼如烈火的高大男子,他胸前的徽记显示他是一名“突击队长”。
“听说,你就是阿伊杰小姐新任的‘直属护卫’?”
红发队长的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挑衅,目光如同钢刷般在我身上(尤其是脸上的面具)刮过。
“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所谓的“护卫骑士”,其实只是个名义。
我主要武器是剑(或者说,是“特里丰”),但更多是作为工具和某种象征佩戴。
真要说起骑士的规范、礼仪、战阵配合,我几乎一窍不通。
他们连剑都没怎么正经用过(至少在这个时代的表现如此),却要装模作样地挂着骑士头衔,这本身就有种荒诞感。
“之前的护卫骑士,是看着小姐长大、守护了她整个童年的老加文。”
红发队长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与伤感,“他虽然没能战胜病魔,回归了星辰的怀抱,但我们所有人都记得他,尊敬他。”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那位未曾谋面的老护卫,想必是位深受爱戴的长者。
“可是!”队长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脸上那道疤也因激动而微微发红,“一个来路不明、藏头露尾的流浪者,就这么接替了他的位置?!大公阁下或许认可了你,但我们……冰鹰骑士团的兄弟们……无法接受!”
啪!
他猛地将手中训练用的、未开刃的阔剑插在身旁的土地上,激起一小蓬尘土,同时另一只手“唰”地一声,从腰间摘下一只厚实的皮质训练手套。
“我不能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他盯着我,眼中燃烧着战意与不服,“但我必须,亲自测试一下你的成色!”
嗖!
那只手套被他用力掷出,旋转着,划破空气,直直朝我的面门飞来!
骑士决斗的邀请?这老套的戏码还真存在?
得益于临时暴涨的感知属性,那飞来的手套在我眼中轨迹清晰,速度甚至显得有些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