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和荆轲都有早起的习惯，加上古代没什么娱乐设施，所以第二天两人就起了个大早，练了一遍基础招式，还拿着树枝当剑过了十几招，一番折腾下来虽然出了一身汗，却也神清气爽。

“庄庄你的剑法不错啊，就是少了点变化，跟照本宣科似的。”荆轲手臂往旁边偏了一下，树枝堪堪擦过卫庄的脸，削断他鬓边一缕发丝。

闻言，卫庄扬起树枝发力格开荆轲冲着面门袭来的一招，脆弱的树枝在掌中旋转一周顺势挡上荆轲的下一式，枯枝相撞声响清脆，不经意外泄的劲力在地上震出一个个小土坑。

“灵活多变是一种风格，沉稳自然是另一种风格。”卫庄一用力，两人手中的树枝双双断开，小小的诡计得逞的他露出胜利的微笑，“另外，你习剑十年，我习剑才一年多一点，你跟我比剑术本来就是恃强凌弱。”

“嘿！这友好切磋到你嘴里倒变成了恃强凌弱。”荆轲又好气又好笑，但是他心胸豁达，也知道卫庄是在跟他开玩笑，所以也半调侃似的说：“那行啊，咱俩的百尘术法可是一起学的，比这个总不是恃强凌弱了吧。”

随手将断掉的树枝丢掉，卫庄遗憾地摇头道：“不行啊，受时空压迫的影响，我们根本无法全力发挥，比也比得不痛快，还是算了吧。”

“这倒也是。”荆轲赞同地点头。

两人正聊着，吱呀一声，盖聂的房门开了，神情淡然的盖聂走出来，扫了荆轲一眼，好像并不意外地说：“小庄，今日起得很早。”

是因为荆轲在吗？

这不过是一句打招呼的话而已，卫庄没太在意，刚想说什么，就看见高渐离从盖聂对面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不知道有没有看进眼底的瞥了卫庄一眼，冷淡地冲荆轲问道：“洗漱用具在哪里？”

“在衣柜上啊，要不要我帮你拿？”荆轲问。

“不用了。”高渐离转头走回房间，拿了洗漱用具问清水源在哪儿径自就走。就这卫庄和荆轲还没什么感觉，等盖聂也一声不吭地抬脚离开，两人才隐约转过神来。

“我怎么觉得自从来到鬼谷开始，小高就一直怪怪的？”荆轲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卫庄没说话，但心里的想法却与荆轲不谋而合。他觉得，不仅高渐离怪怪的，就连脾气不错的盖聂好像也有点怪怪的。

论#智商高的人总是情商低，从这一方面来看老天爷是公平的#

论#两个小攻关系太好将引发的一系列后果#

如果说，晨练时两人还觉得自己的感觉可能是错觉，那么到了中午，当卫庄提出让盖聂与荆轲练练剑交交手帮他提高一下时，他们就毅然决然地推翻了这样的推断。

卫庄话音刚落，周围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盖聂看着卫庄，高渐离看着荆轲，空气中的温度直线下降，火药味以及某种怪异的味道直线上升。

“……鬼谷剑法，不传外人。”一阵近乎死寂的静默后，盖聂开口了。

“我可以跟他交手。”高渐离说得更加直接。

神经大条的荆轲虽然察觉到不对，但无奈他神经实在太粗，一点也不会看人脸色地大喇喇地说：“没关系啊，我又不是让你教我纵横剑术，只是与我切磋切磋，过几招而已。还有，我跟盖聂交手，又不妨碍跟你对练，这好像不冲突吧。多个对手多种应对方法，不是挺好的吗？”

前半句是对盖聂说，中间半句对高渐离说，最后一句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总结，荆轲的说话风格一如既往的直截了当。

“我同意萝卜的说法。”收到盖聂飘来的眼神，卫庄耸耸肩说道。

高渐离不语，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默认两人的说法。盖聂沉吟片刻，答应了。

站在平坦的草地上，盖聂手持枯枝与荆轲相对，道：“剑客切磋，点到为止。以百招为界限，百招一过，无论输赢，立即停手。”

“好。”只要有对手，什么都不是问题的荆轲爽快应下。

卫庄与高渐离在一旁观战。

荆轲习剑多年，由于学的是刺客的招式，故而风格多变，剑式灵活，不拘泥于定式，是个难缠的敌人。而盖聂，虽然性格沉着稳重，剑风却诡谲莫测，常常奇招迭出，难以捉摸。两人的风格有诸多相似之处，却也各有特点，难分高下。百招之间，是不可能分出胜负的。

好在又不是正式比武，也不是生死之战，只是切磋而已，重点在剑术的交流借鉴上，胜负是次要的。

年纪轻轻的两人，在剑术上已经浸淫多年，甫一出手便妙招奇手尽出，脆弱的枯枝蕴含着锋锐的剑意，在地上割出一道道沟壑裂痕。荆轲身轻如燕，触之则走，分外灵巧；盖聂气势如山，剑光厚重，每招每式都带着沉稳的力量，又不少精妙的变化，十分高明。

强者对上强者，若盖聂不对荆轲心存莫名芥蒂，这一场切磋势必酣畅淋漓，一扫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