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敲在屋外的青石板上，厚厚的一层青苔长的浓密。我撑着伞反身向屋内走，手中托着一份刚做好的糖炒栗子。

栗子是隔壁的大嫂送来的，只说是让我尝尝鲜。这短短月余，我已尝了无数的鲜。

说来，大嫂的手艺也是相当了得，挑嘴如我也吃得颇为满意。只是大嫂无论如何也不愿收我的钱财，我便只能变着法的买些东西送过去。好在她也不推辞，欣然收下。

大嫂有二子，诨名大虎小虎，极喜与我靠近。大嫂平日里也管不太住，自我出现在这里之后，全然不同了。大虎二虎在我面前温驯的像两只未满月的小猫崽似的。

无忧镇有只总爱离家出走的猫，且是会跟着我走。每每我出现在镇头的酒楼中时，它便会突然出现，蹭着我的鞋，然后便会追着我跑，我去哪儿，它都会跟着去。

一身绒黑的皮毛挑着几缕银丝，小巧精致的耳朵永远竖着，有时候我说话的时候，它的小耳朵就会一颤一颤的，可爱非常。只是每次见到它，总是会想到猫儿，大约也是这般可爱。只是再也没机会看一看。

展昭将它带去为我解闷，倒成了我心头难以磨去的一块疮疤。

撕不得，好不了。

我变了许多，从我忆起所有事之后。愈发的沉默了，便是与兄长们说话也再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性子更没有以往的乖张，再提不起兴趣。

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蛀蚀空了，只剩下一副空荡荡的躯壳。心很空，却不知该同谁说。有时候也只有拿出展昭的画像，方能对着画上的人说上几句。断断续续的，总是蓦然醒觉，自己说了甚，早已忘了干净。

我依然记不得他的长相，即使我曾描摩这画许久，我记不得他是何模样。唯一记得的，只有那身蓝衣罢了。

寒露的第三日，我在院中舞剑。

剑花掠过枯败的杂草生生削去了大半，满院飞扬。

膝上淡淡的隐痛，不知是不是许久未泡过草药，才会突然疼痛起来。此外，骨头缝里仿佛吹进了风一样，愈发显寒。须得每日练剑方有些暖。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剑尖挑起杂草飞扬。我收了剑，方走去开门。

额间尚沁着汗珠，我看见门外的人，一怔，半晌方回过神，唤道：“二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