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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
王志辉看着桌上的抱月瓶,不由啧啧感叹。
箱子里的明代古籍,蛐蛐孙手里的宋刻,他看过后还是对外在形态花里胡哨的瓷器更加有兴趣。
他回头看一眼快步从屋里出去的蛐蛐孙,冲李向东比划一个大拇指!
“厉害,我认识孙叔半年多了,第一次见他吃亏。”
李向东收回目光,摇头,“明明是我吃亏了好不好?”
“嗯?”
王志辉挠挠头,有点不太懂,刚才两人的表现,跟此时李向东的话完全相悖。
“就是我吃亏了,占便宜的是孙叔。”
李向东可没在开玩笑,甭管是现在,还是等到后世古玩价格疯涨,五张宋刻都比眼前的抱月瓶值钱。
“不信?”
“不是不信,是不太明白。”
王志辉都懵了,真要是李向东吃亏,蛐蛐孙占便宜,两人刚才那是干嘛呢???
李向东瞧他的反应,笑道:“刚才面儿上是我吃死了孙叔,其实根本不是那回事,怎么说呢,眼前的这件抱月瓶,我打认识孙叔起一直惦记着。”
“孙叔呢,心里门清,同样门清的是,知道我绝对不会把那五张宋刻卖给别人,哪怕有人出双倍的价格,有些事情我俩心知肚明,只是谁也没说破。”
王志辉疑惑道:“刚才孙叔一脸肉疼不舍也是装的?”
李向东把桌上的抱月瓶,往桌子里面放放,端起茶缸子喝口水。
“不是,五张宋刻难得,这件抱月瓶也难得,它们在孙叔心里都是好玩意,也就是孙叔知道我不会要钱,不然他绝对不会主动说换。”
王志辉紧接着问出心里下一个不解,“东哥,为什么不再多要件东西?我觉得你只要开口,孙叔肯定会给,你刚不说了嘛,孙叔知道自己占了便宜。”
“不用,差不多就行。”
李向东不会开这个口。
行里人交换物件,讲究一个价值对等。
可他们俩是生意伙伴,更是没敬茶的师徒和朋友,这种复杂的关系下,有时候就不能单纯的用价值来度量。
就说李向东家的那些古玩字画,好多都跟蛐蛐孙沾边,蛐蛐孙在其中帮了很大的忙。
他也没给蛐蛐孙报酬不是?
李向东能用五张自己不会保存,也不会卖给别人的宋刻,换回自己惦记三年的抱月瓶,并不觉得吃亏。
蛐蛐孙付出一件心爱之物换回另外一件,占了便宜后也会在其它的方面弥补。
王志辉毕竟年纪小点,再加上不清楚李向东和蛐蛐孙之间的一些事情,心有疑惑很正常。
两人又在屋里聊了会儿别的,王志辉把自己包里的物件一一摆放在桌上。
“孙叔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把咱们撂下,他老人家去专心品鉴宋刻了吧?”
李向东点头,“应该是。”
“我去喊孙叔回来。”
王志辉知道东西厢房平时上锁不让人进,很自觉的没有直接找过去。
他走到屋门口,看向开着门的东厢房,招呼一声蛐蛐孙抓紧回来。
“来了。”
蛐蛐孙从东厢房出来后反手锁上屋门,心情看上去非常不错,回到正房,手里的《左传》放进箱子里。
看到桌上的两面铜镜,两个鼻烟壶,一件象腿瓶,蛐蛐孙走到桌前挨个过眼,拿起象腿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