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灰崎的舅舅吧。淞间副部长。”

作为东京警视厅的副总监，黑子基本上没机会见到灰崎家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的。不过国中每次打架斗殴，都能看到这位副部长神一样地降临，在灰崎濒临劝退的时候力挽狂澜把人抢救下来。

见的次数多了，连黑子都记住了这个人，只是一下子好几年没见，还真有点认不太出来了，背还是一样地挺，可是脸已经布满了岁月的褶皱。

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

黑子有点无语地望着距离自己几步开外，门口大敞的病房，倒是旁边的赤司一点都不意外：

“果然又进医院了啊。”

“赤司君要进去看一下吗？”

“怎么说都是以前的朋友，看一眼吧。”

赤司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又一停，回头瞥向黑子：

“哲也你在门口等着真太郎就行，不必进来了。”

妈的，好像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狼狈过。

此刻靠在床头的灰崎心情也是一样的糟糕，随手把病历扔到了一边。医生出来报告骨折的骨头数量无疑是火上浇油，让他家那位副部长直接炸了。

“被打了都不知道还手的吗？”

赤司似笑非笑的声音传进来，让原本才平静下来的灰崎再次濒临爆发的边缘，迎上赤司那双异色的眸子，灰崎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伤口疼了还是想表达不屑：

“哟，还以为是谁呢。”

一个站着一个半躺着，或者说根本没能力站起来，谁处于劣势不言而喻。如今的灰崎的确是狼狈得要命，右胳膊和小腹都缠着绷带，就差没把腿也吊起来了。嘴角更是青一块红一块，上了药以后还在冒血。

“不问问我和谁打架去了？”

细想了一下，俩人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灰崎有意无意地开了句玩笑，赤司心情似乎不错，也就奉陪了一句：

“你跟一个排打了一架？”

灰崎哼笑一声，嘴也肿了，吐字不太清晰：

“看样子你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吧，还装得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如既往的虚伪啊。”

说了两句之后，灰崎就这么静静看了赤司好一会儿，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突如其来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发出了模糊的回音，诡异得要命。

赤司的气场丝毫没有因为他的笑声有半分减弱，依然冷冷看着他：

“有什么话要说么。”

不是质问，不是要求解释要求道歉，直接就是这么一句话。

灰崎笑的太厉害了，本来脑袋上就有伤口，这么用力地笑出声，脑壳都震得疼了起来，他抬起没被绷带缠着的胳膊扶着墙才让自己不笑倒。灰崎抬头看着赤司，好像引他发笑的就是赤司这个人一样。

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赤司没任何表情地望着灰崎，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演戏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就这么过了将近半分钟，灰崎终于止了笑，嘴角挑起一个恶劣的弧度：

“赤司，你太可笑了。”

赤司不怒反笑，嘴角挑起两分，冷然看着他：

“这就是遗言？”

“不敢让我说完？呵……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赤司眼中划过一丝狠色，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下。

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的灰崎立刻眯了下眼睛，微微立起了身子，做了个似是防御姿态实质上却没有什么用的姿势，嘴上却没有停：

“不是么？哲也好像已经和凉太那家伙在一起了吧。还搞什么三人恋爱，你以为写小说呢，你们这种状态也太恶心了吧？有机会就立刻往哲也面前凑，也不看人家领不领情。奇迹世代的队长原来也这么倒贴，啧啧。”

赤司冷笑：

“你就是用这样的话来伤哲也的，是么。”

不得不说，他的话的确很一针见血。只可惜面前的人是赤司，能打击的了他的，恐怕世界上还没有存在过。金色瞳孔亮了起来，往前跟了半步，灰崎得出了他会攻击的错误结论，往后一撤，贴在冰冷的床梆上，没了退路。如果不是因为在床上，灰崎刚刚那个动作铁定直接摔坐在地上。

赤司不急不慢地走过去，一把扯起他的刘海，居高临下地望着灰崎的脸。

灰崎的眼睛已经被打肿了，现在眯缝着一只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到自己。赤司也不介意，淡淡道：

“你还可以继续说。但是有意义么？奇迹的东西，从来就是你唯一抢不走的。哲也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