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是在我家附近吧？待会我去你家坐坐可以吗？”

“嗯。”

楚璟翊挂了电话，没来由的舒了一口气，刚才的对话让他感觉压抑。现在就要到家了，他准备把车停楼下再步行去洛铭家。小区他住了四年，平日里没事做会下楼跑步健身，自然把附近的门牌号知道了大概。按响门铃，楚璟翊看了四周，门前特别简洁，什么摆设也没有。

门开了，洛铭看到楚璟翊后向他点头问好，同时转身往屋里走。它赤着脚，穿一身便服，头发有点湿，显然刚洗过不久。房内干净，摆设也没有多少，主人没有在布置方面花心思，或者不经常在家没有必要摆设这么些东西。楚璟翊脱了鞋袜也赤脚踩在地板上，夏天没有太过介意，他坐在沙发上看洛铭擦头发，和那天一样想不出什么话题可聊。是他自己要过来的，总不可能刚进来就说要走，他看了看表，五点半，时间还早。

“那天的事情谢谢你了。”楚璟翊还是从那天的事情说起:“你的反应挺快的。”

“嗯。”洛铭发出简单的音节，进了浴室放毛巾再出来。从冰箱拿了一瓶水随手扔给楚璟翊，洛铭坐在小沙发上，面向他表示自己在听他说的话。

两人相处不久，楚璟翊却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自顾自的说:“我又去过一次borrow，那里的人都是你们组织的人是吗，是不是真如传闻中所说可以出售任何想知的情报？”

“你想要什么？”洛铭问，言语平淡。

“曜华的网络部主管。”楚璟翊说。

洛铭摇头:“你不能插手这件事。”

“我没有想插手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那个人在公司做了有十年，一直兢兢业业，为人随和，在公司的口碑也不错。我可以不去管，但我想了解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吧？”楚璟翊解释，他不想让洛铭会错意。

洛铭没有说话，他认真的在思考，楚璟翊在一旁等着他回应。洛铭这件事情想了很久，楚璟翊也不觉得他在拒绝。洛铭给他的感觉像是用脑极少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身体做出的反应，也不善于言辞和思考。洛铭最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留下来吃饭吗？”

“啊？”

楚璟翊最后还是谢绝了洛铭的请求，遗憾的回去。洛铭目送楚璟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才拨通了一个号码，等到对方接起，他才收回面对楚璟翊那张无动于衷的表情:“他来过了，和你说的一样。”

“哈，在你这里碰了壁，他不会就此罢休。这个人和他认识很久，突然的发生这件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管。他会来你这里很正常，毕竟在他心里你算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曜华没有动静。”洛铭心情似乎很好。

“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时候，不着急。”洛煜辰悠哉悠哉躺靠沙发上:“昨天和我们达成协议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无需调查的私人顾问，幕后主使还没有找到，我觉得他应该知道不少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那个代表人留下了名片，摆明是让我们主动联系他，很有可能是冲你来的。明天你过来吧，就算针对你又如何？找到当年的真相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我明白。”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这个鱼饵真是够香啊。”感叹一句，再随便聊了点，洛煜辰才挂了电话。

楚璟翊并不意外洛铭会拒绝他的请求，真正要说的洛铭肯定会说，从他一直拒绝自己的态度可能是他那边的要求。只不过为什么连一个人的资料都不能说出来，隐约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他回到家点了外卖，洗澡后听到门铃声。当他开门时，送餐的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向自己点头微笑。

“楚璟翊先生，受我的老板所托，我给您带来了好东西。”

这个人进了房内，脱了鞋后坐到沙发上，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打印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资料。楚璟翊接过来，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很抱歉，知道你所想的人是我的老板，我仅是一个传话人。”那人笑笑:“楚先生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曜华对公司网被黑的事情没有进展，而就连‘幽魂’都拒绝为您提供这件事中被害人的资料吧？”

“幽魂？”

“是的，‘幽魂’是borrow隶属组织的代号，您不清楚很正常。您就算去borrow寻求答案也不可能，这个被害人的资料他们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因为下了禁令？”

“想知道原因吗？”那人笑了笑，神秘莫测:“他身上有一件命案，与您有关。”

短暂的惊愕，楚璟翊很快回神，他镇定问那人:“为什么你的老板愿意把他的资料提供给我，我需要支付什么？”

“放心吧，老板免费为您提供这些资料，只不过是看不下去只有您一人被蒙在鼓里。”那人惋惜的叹气:“而且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对你的帮助越大，如果您对那件事有兴趣可以找‘幽魂’，这个他们应该会乐意提供，只不过代价会相对高一些。”

说完他很自然的告辞离开，楚璟翊一页页的看着，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17年前…”他像是想起了某种事情，干涩的吐出这几个字。

这一晚楚璟翊睡得并不太好，哭声，海浪拍击声，无尽的深渊让他数次从梦中惊醒。这是他一直解不开的心结，这个晚上再次梦到，惊起一身冷汗。在黑暗中平复自己的心跳，楚璟翊开了床头灯，那叠资料就在旁边。去洗浴间洗了把脸，他坐回床上非常缓慢的再看一遍。

“‘幽魂’吗？”喃喃自语，楚璟翊换了套衣服，带上车钥匙和钱包出门。

borrow通宵没有关门，现在才四点，只不过人特别的少。冷清的酒吧在位的服务生也不多，楚璟翊点了一杯咖啡，勉强提神坐在窗边。他在苦恼自己要不要去弄清这一件事情，17年前的自己是不是被人利用，做出后悔至今的事情。枯坐到五点，有人过来坐在他身边。

“真巧，能在这里看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