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城外,相依桥上。
纷纷细雨中,一袭素白裙裳,两支梧桐木长钗束绾青丝的孟白苏,执着一柄素白的纸伞站在行人匆匆的相依桥上,看着玉立在她对面的孟桪。微微扬起了略显苍白的唇角,一抹释然平和的微笑自脸颊晕眼眸:“园主,就送到这里,以后的长路,我会独自好好的走。”
一袭火云红裳,丝织绫带高绾如瀑墨发的夜火牙,手执着一柄赤色油纸伞,俊美绝绝的容颜上带着怜惜之色看着孟白苏,与她并肩立在相依桥的雕花桥栏边,望着微波缕缕的相思河:“你会去那里?什么时间回来?”
孟白苏微微抬眼,望向烟雨蒙蒙的相思河,语气平静二沉缓:“应该会是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再也回不来。”释然的微笑晕染至眼底,孟白苏深深的望一眼玉立在她对面俊美如千年古玉的孟桪,执着素白的油纸伞转身向相依桥头行去。
孟桪,不管我在何方,看见怎样的风景,遇见怎样的人,我永远不会将你遗忘。你已经知道了你心心念念的女子,而我再也没有资格为你停留,但请你在酒醉的时候偶尔想起我,还能记得,我站在斑驳竹影中望向你的嫣然笑脸。
目送她清冷背影行下相依桥,在迷蒙的细雨中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长道上,孟桪才执着赤色油纸伞纸伞转身,却看见一袭绿花点染白裳的绿玉玲珑执着一柄淡绿色油纸伞站在相思河畔的绿柳下,像是在瞧着他。
六月末的细雨缠缠绵绵的落在依依绿柳上,萋萋芳草上,朦朦碧河上,将相思河畔点染成一副清新且唯美的场景。
孟桪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迈开脚步向她行去。
然而,一袭淡绿色裙裳、白珠流苏绫带束绾及脚踝青丝的绿玉玲珑,执着的绿竹纸伞,却幻身自绿柳下消失。
一袭墨花白裳、雪色昙花纹发带束绾如瀑云发的百里夜牙,执着一柄白竹纸伞,与一袭灼灼桃花点染白衣、桃花色锦带松绾墨发的西门绣木站在相思河北岸的绿柳下。
绣木书生抱着双臂躲在白竹纸伞下,与百里夜牙并肩而立,挑着一双桃花眼瞧着对岸:“雪狐狸,我们还追不追啊?”
百里夜牙清润如画的容颜上苍白一片,弦月眉眼上似落了一层层薄冷的清雾,一派清冷无言的玉立在凉雨点点柳树下。
西门绣木看一眼容颜清寒的百里夜牙,他虽为了《千山暮雪录》才缠绕在百里夜牙身边,但十年的如影随形,他已视百里夜牙为至交好友。扬起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桃花容颜上带着几分笑意:“雪狐狸,你该不是还在为昨夜小白丫头的话纠结吧!”
百里夜牙并未回应他的话,而是撑着白竹纸伞,沿着绿柳河畔向前,迈上了行人稀少的相依桥,在桥头顿住脚步。
孟桪行到了他的身旁,也停下了脚步,眼眸晕着复杂难明的神色看着百里夜牙,西门绣木眨巴着眼睛环望了一下无言对视的两人,十分善解人意的一笑:“我去找抓鱼,你们慢慢聊,好好聊。”
容颜清沉的百里夜牙不理睬他,只是容色清冷的看着孟桪。
孟桪清秀俊美的容颜上晕染着一缕淡漠笑意:“小白她如今是绿玉玲珑,不再是夜白铃,所以你不要去打扰她。”
百里夜牙抬着清沉如深潭的眼眸,神色清肃,语气清冷的道:“想办法带小白回明月川,囚禁或者封印,总之不要让她再离开明月川。”
孟桪抬着复杂难明的眼眸,深深的望一眼百里夜牙,脸上带着鄙夷嘲笑之色:“囚禁!封印!百里夜牙,你可真能开玩笑。小白她可是我明月川妖族的公主,是我夜火牙最疼惜的姑娘。”
南宫梨白清眸淡淡的看他一眼,语气冷漠无情的道:“那你最好守护好她。”微微斜一下手中的青花伞,行过他身旁,向桥头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