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夜深了。

武丽芬十分兴奋地回到了家。她不愿惊动母亲，想悄悄地走进自己的屋去，便放轻了脚步。

“丽芬。”母亲喊了她一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妈，”武丽芬被吓了一跳，停下脚步，看了看母亲，有点不高兴地：“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觉呢？”

母亲绷着个脸，十分严肃地冲着她：“嗯，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丽芬，你说，这么晚了，你又到哪儿去了？啊！”

“妈，”武丽芬一听母亲又再盯问自己，瞥了她一眼，不满地说：“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我们今晚和别的工厂的年轻人搞联欢舞会吗？”

“噢！”母亲想起来了，点点头，笑了一下，然后又沉下脸去，说：“不过，你今天回来的也太晚了。”

武丽芬：“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嗯，”母亲应了一声，走近女儿，便冲她耐心地说：“丽芬，妈昨天告诉你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武丽芬装作不知道，明知故问：“妈，什么事呀？”

母亲一听，有些生气了：“丽芬，你……你是故意装糊涂呢？还是真忘了？嗯，妈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吗，你二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小王，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去见个面呀？啊！”

武丽芬噘着嘴，没有吱声。

“丽芬，”母亲伸出手去，轻轻地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柔声对女儿说：“你可知道，你二姨这次给你介绍的这个对象，不论是家庭条件，还是他本人的人品、相貌，工作单位，都是很不错的。你可不要凭着自己的性子错过了这次好机会了，啊！”

武丽芬瞅她一眼，依旧不语。

“丽芬，”母亲提高了嗓门，极力劝说着女儿，“这次听妈的话，选个时间，跟人家见一面，怎么样？嗯，要是你愿意呢就跟人家先处处，实在不行，见一面就算完事吗。”

“不，妈。”武丽芬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决，“我暂时还不想见。”

“啊！为什么？”母亲顿时瞪大了眼。

武丽芬又看了一眼母亲，没有回答，转身就往自己的屋里走。

母亲急了，追了过去，边走边说道：“丽芬，你这样不急不忙的，是不是自己已经有了？啊！”

武丽芬进了屋，“咣”地一下把母亲关在了门外。

9

一位女工大声冲她喊道：“武丽芬，电话。”

武丽芬应了一声，赶忙奔向电话桌，操起了电话：“喂，哪儿？”

对方传来了二姨的声音：“丽芬。”

武丽芬：“二姨，是你？”

二姨：“你上得班呢？”

“嗯，”武丽芬应道：“二姨，你有事吗？”

二姨：“丽芬，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武丽芬：“二姨，对不起！我今天晚上要加班。”

“噢！”二姨一怔，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明天晚上呢？”

武丽芬想了想，说：“二姨，明天晚上我也没空，因为我换成了夜班。”

二姨：“噢！那好吧！明天下午你来我这儿一趟，行吗？”

武丽芬迟疑了片刻：“二姨，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呀？”

“丽芬，”对方二姨有点儿不高兴了，“你妈没跟你说吗？”

武丽芬还在装糊涂：“二姨，说啥呀？”

“唉！你呀！”二姨叹了一声，说：“二姨现在跟你说吧。我想给你介绍个对象，这个人呀今年二十六了，是一家公司下属的部门经理。嘿！你别瞧他年轻，这个人会来事，可能干啦。长相也不错。我想给你介绍一下。如果你们俩要是成了，那可真是天生的一对呀！丽芬，你听得没有？”

武丽芬：“二姨，我听着呢。”

二姨又喜滋滋地说道：“再说，人家毕竟是国家干部，不比那些……”

武丽芬有些不爱听了，她打断了二姨的话：“二姨，你……”

“好啦，好啦！二姨跟你在电话里就说这些，等明天你过来看看，保准你满意，啊！丽芬，答应二姨，你明天一定来，啊！”

武丽芬怔怔地没有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