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皇宫大殿內,烛火摇曳著龙椅上的身影。
簫景曜听著下方五方指挥使的回话,原本舒展的眉峰骤然蹙起,声线里已浸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沉冷。
“回陛下,確是未曾寻得林游、庄磊二人踪跡。”
指挥使躬身拱手:“臣此次调遣一万京营精锐,分前后两路布防围堵——早在二人出城之际,臣便即刻遣快马传讯前方兵马司,令其沿官道设障拦截,同时调城內巡防营兵马,自后方衔尾奔袭,本欲形成合围之势,將二人困於途中。”
可话锋一转,他语气里添了几分挫败:“怎料那二人竟似凭空蒸发一般,如今前后两路兵马已然合围成圈,连周遭十里的树林、坡地都搜了个遍,却连半分人影也未曾见著。”
簫景曜默不作声,只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著龙椅扶手,“篤、篤”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內格外清晰。
面对簫景曜的沉默。
指挥使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不过臣等在追击途中,曾寻得地上残存的车辙印,看印记深浅,应是二人所乘的马车留下的。可怪异的是,那车轴印记行至西郊岔路口时,竟骤然断了痕跡,仿佛那车马下一刻便凭空消失了一般。”
“消失?”
簫景曜闻言,叩击扶手的动作驀地一顿。
他抬眼看向指挥使,眼底覆上一层探究的目光:“车辙印怎会平白消失?可有查过岔路口两侧的地形?”
“查过了,可····並未发现任何异常。”
指挥使根本不敢抬头,只能將身子弯的更低。
簫景曜再次沉默。
可此时,他眼底却浮现了悵然和无奈。
他心底其实有了猜测。
那位唤作林游的人,大抵真是个修行之人,可能性非常高,高到让自己都有些无法自我否定的程度。
“你且下去吧,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切记不得与任何人言说,你自己也最好给我忘了,若我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你知道后果。”
簫景曜说著疲倦的摆了摆手。
“是!微臣告退!”
指挥使闻言冷汗都下来了。
说罢连忙拱手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十年···二十年·····”
轻声呢喃间:“三十年后的我,不知道那时你,对今日我的所作所为会是什么看法······”
簫景曜回忆著簫景谦所说的话,坐在龙椅上的他无奈闭上了双眼。
······
天边浮现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初冬的清晨,天还蒙著一层灰败的暗。
寒雾在江面、岸滩间漫散。
枯槁的芦苇上,已经开始凝起了白霜。
棕毛的马蹄踩著土路,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
车轮在咯吱咯吱的声音里碾过泥路。
咕嚕~
仰头,庄磊端起酒碗喝了口酒水。
不知这酒水具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一夜驾驶马车过来,不仅没觉丝毫疲倦,这寒风吹在身上也没有丝毫冷意,反到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就在这里吧。”
林游在这时出言说道。
“这里?”
庄磊左右打量了一下,脸上不由泛起了一丝疑惑:“林先生您不是要顺江而下么?这里也没有船家和渡口啊。”
这个地方虽临靠江边。
可周围並无人家,也没有渡口和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