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女武神们带回来的消息好坏参半。

一方面，赫尔的确没出什么事，并且已经开始了哨兵的觉醒，另一方面，冥界的住民们对这位好不容易出现的冥王颇为溺爱，显然并不愿意她离开冥界。

一听到坏消息，洛基和托尔就齐齐皱起了眉。女儿暂时待在冥界，他们还可以适时的容忍，但赫尔距离长大还有那么多年，难道要一直待在冥界不成？

女武神们倒也说她们试图交涉，但冥神们却根本不给她们多说的机会。冥界本来就不是普通神灵能多待的地方，哪怕是被庇护的女武神们也不能例外，最终只能失望而归。

“不过，冥王陛下很思念亲人，一直问我们洛基陛下和两位王子的事情。”女武神小心翼翼的探视着两位主神的脸色，继续说道。“只怕再等下去，她就要失控了。”

这也是难免的事，赫尔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姑娘的脾气总是说来就来，洛基甚至怀疑她肯定已经发过脾气，只是没什么大用才又按耐下来。

一想到女儿连发脾气都没用，他就忍不住一阵心痛。他的小公主，本来就应该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长大，凭什么让她受那些死灵的制辖！

他心里不悦，托尔也不大高兴，但他毕竟是个讲道理的人，还试图让女武神和冥神们沟通：“你们再去问问他们想要什么，或者和他们商量，赫尔还小，离不开父亲……”

“不用商量了。”洛基却冷不丁打断他的话。“明天我亲自去冥界。”

看他的样子是动了真怒，托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那明天我陪你去吧。”

“不劳托尔王子动手，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带回来。”洛基心里不愉快，更要刺他两句心里才高兴。托尔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他跟在洛基后面去了冥界，难得又回忆起当初两兄弟最后一次联手对抗黑暗精灵的场景。那时候是为了给母亲报仇，他们难得目标一致，托尔血性上来，才把洛基又放了出来。去的路上，洛基还有心情开他和朋友的玩笑，然而回来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有洛基冰冷的身体。

洛基一定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有多后悔和伤心。

那个时候他想，这样其实也好，洛基再也不用为他伤心了，换他为洛基伤心，这也是好的。

——然而没过去半年，洛基就变成约顿海姆的王，参加了奥丁举办的诸神晚宴，然后又把他父王气得半死。

他总是不肯认输，吃过的亏都要报复回去，但痛苦的时候，打落了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吞。

托尔心想，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能不能回到从前，但至少他能为洛基、为孩子们做的，现在一定要做下去。

157、

冥界作为九界之中最特殊的存在，在托尔和洛基幼时，就被奥丁和弗丽嘉再三警告，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踏足。

永远弥漫的浓雾，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的天空，光怪陆离的植物，暗地里窥视的视线，除了亡灵，任何人来到冥界都不能轻易适应。

而冥界的王宫，更是一栋移动的城池，隐藏在迷雾里，不肯轻易现世。冥宫只向愿意接纳的人敞开大门，不被接纳的一生也不可能找到冥府的所在。

所以没看到冥宫出现在他们面前，洛基和托尔其实一点也不惊讶。

“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把赫尔扣下了。”

“这么多年没有冥王，每年还要白送英灵去金宫当装饰，他们当然不愿意放赫尔离开了。”

洛基拿出权杖，割开手心滴落鲜血，在虚空中画了一个魔法阵。他抬手一抹，手指间极快的闪过几丝深蓝色的光芒，幻化出一朵盛开的铃兰花，又被他握在手心，轻轻放在鼻下轻轻一吸——

“我知道她在哪儿了。”洛基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除非他们能抽干赫尔的血，不然就没法阻止我找到她。”

与此同时，赫尔的眉心一阵闪烁，点点蓝光幻化成铃兰花的模样，她惊喜的从白骨王座上跳下来，拎着裙子就要冲出宫殿：“爸爸来找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