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
尹雷凌看着孟威逃窜的背影,冷哼一声。
随即他转向全场,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背叛山寨、私通朝廷的下场!”
“给我砍了!把人头挂上寨门!曝晒三日!以儆效尤!”
山寨士兵离开举刀。
“遵命!”
刀光如雪,在暮色中划出两道凄厉的寒芒!
“噗嗤!”
“噗嗤!”
两颗大好头颅带着喷溅的血泉,滚落在冰冷的泥地上。
蓟彦那惊恐扭曲的面容,丁嘉那兀自圆睁的、充满不甘的眼睛,在血泊中显得格外刺目惊心。
很快,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被长矛高高挑起,悬挂在了宴山寨那粗犷的寨门之上。
粘稠的血液顺着矛杆滴滴答答地落下,在黄昏的光线下泛着暗红的光泽。
…………
梁进的住所内。
气氛与广场的喧嚣和血腥截然不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压抑。
雷震烦躁地在屋内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暴熊,拳头捏得死紧,终于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震得杯盏乱跳:
“大哥!我们真的要去那西峰?”
“那鬼地方除了石头就是风,连个囫囵觉都睡不成!这跟被流放有什么区别?!”
他瞪着梁进,眼中满是不解和憋屈:
“咱们这一走,宴山寨里就彻底没咱们什么事了!”
“等尹雷凌那厮把人心都收拢过去,把咱们彻底边缘化,到时候他想怎么揉捏咱们就怎么揉捏!”
“等他对我们下手的时候,恐怕连个替咱们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肖六虽然没说话,但紧锁的眉头和忧虑的眼神,也清楚地表达了他的困惑和担忧。
他默默地收拾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动作却显得有些沉重。
梁进坐在桌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适合孩童使用的纤细短剑,寒光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对于雷震的质问,他只是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解释。
“笃笃笃……”
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紧接着,高大的身影推门而入,正是新加入的钟离撼。
他面色沉稳,对着梁进抱拳躬身,声音低沉而清晰:
“宋大哥,您所料不差。”
“属下已仔细查验过昨夜缴获的战利品清单,并暗中核对过辎重司的库存。”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
“此次缴获,金银、兵器、甲胄皆有,唯独……粮草颗粒未见!”
“不仅如此,辎重司现存粮草储备,与一月前的账目相比,已悄然下降……整整两成!”
雷震和肖六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愕。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惑。
刚才在广场上,尹雷凌还试图将辎重司这个烫手山芋塞给大哥或他们,转眼间,钟离撼就带来了辎重司粮草短缺的确切消息?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大哥早已未卜先知?
“大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震急切地追问,他隐隐感觉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梁进放下擦拭的短剑,寒光收敛。
他目光扫过三位兄弟,声音平静却带着洞察一切的力量:
“前阵子,我率众外出行动时,就发现了一个蹊跷之处。无论我们袭击的是富户庄园还是官府营地,所获粮草都越来越少,甚至可以说是断崖式下跌。”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