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试着挽回。
平日里严肃冷然的面具褪下,眼波流转的丞相别有风情。
恰似当年
记忆里的信号被唤醒,记起当年他教他念书识字,教他兵法谋略,教他笼络人心,教他王道,他曾是他的老师。
然而成熟的帝王不再需要他了。
曾经的誓约都是屁话,没有用的只能被一脚踹开。
当年他每一次都那样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的身体,他也小心翼翼地迎合,彼此连呼吸也不敢太过粗重,维护着这份薄如蝉翼的情感。
想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他再一次进入他的身体,那具身体未有衰残而是极盛之美,他每每看到那双满溢泪夜的眼睛,就会既欣喜又疼痛,他小心翼翼地亲吻,甚至带着虔诚的敬意。
他只对他这样。
如此小心翼翼却仍是遍体鳞伤。
他既有满溢的幸福又背负着极大的罪恶感。
这是他栓住他的手段,用这副肮脏的身体,做出这等违背伦理的下流的事。
又是一夜风雪。
之后,他便三天两头流连于他府上。
彼此白日里却缄默不言。
他的目的达到了,郁结却更深。
他把他当成什么了
娈宠?
他贪恋的仅仅是云雨之事吗?自己多年来压抑的情感,一次次欲言又止,一次次吞食愤怒又是为了什么呢?多年之前共同攻下江山的情谊呢,又算什么?
当他再来找他的时候,他闭门不见。
他破门而入欺身上前,他狠狠推开。
那双美目未曾含情,波澜不惊,只是眼尾的红色更深。
他讨厌他这样。
死气沉沉的面孔,难以亲近的气质,他不知他何时成了这样,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他曾是个极温柔的人。
身为丞相的男人深知,他在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求求你…”请勿要以以色侍君者待我。
凄厉而哀婉,那是他第一次低声下气地乞求他。
“求求你…陛下。
我也是男人。”我无法忍受与他人分享你啊。
尾音染上哭腔。
他对这副模样的他怜惜又害怕。
你的清高呢?你不是对什么都不痛不痒吗?
蜷伏在地面上的身影卑微而晦暗。
他悻悻转身离去。
留下他一人一夜未眠。
他想清楚了,与其糟践自己博得他的怜悯,他选择了放弃。
他要在有限的生命中,为他做事,更多的事。
他再一次压抑起比往常更为浓烈的情感,浑然而成的凌然不可亲狎的气质,同样沉重的玄色衣裳。
他暗地里扳倒了一切有害于他君主的毒虫,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沾满鲜血的手和淌满鲜血的心脏。
午夜梦回,噩梦中惊起,床榻冰冷,环顾四周,无人相伴。
他也招惹到不少麻烦,一时间参他的人不计其数。
他没有惊惶,他知他可理解他。
他向他要求开府治事的时候,那人先不做声又扯了些无关紧要的搪塞了过去。
他在试探他。
这么久了他还是不肯信他。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可能早已麻木。
他从未奢望过他的信任,他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无法开府事情变得难办
他迫不得已出了下策,用拙劣的方法杀死了他最亲近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