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寂凉弥漫了京城。熹光再染,无了灼灼,转而凄凄,人烟绝。飞絮之雪于茫茫中悄然而落,引得文人遐想。
那间声无,街微冷。
迷茫中,一软轿入眼,在素白中显得戳眼。明眼的人便看得出来,那是风将军府上的轿。一路漫,直至楚府。落轿轻响,一众小厮婢子默状,待随婢撩帘而言:“小姐楚府到了。"
佳人如斯。玉锦染青,花钿成蓝。一把碎玉梳篦飞仙髻,螓首蛾眉。柳腰佩环挽流苏。是为风将军唯一的女儿风子菁。莞尔且扶婢而下轿,见婢缓慢之状,娇嗔:“碧落,还不带了我去见爹爹。”
婢子咯咯笑出声,给她披了大氅:“老爷早些时辰便到了,在楚府偏房歇着呐。”
想若不是此番祭祀,风子菁可不会入了这楚府。老祖宗的祭日在大户人家里总归热闹,人际关系也更乱如麻,像风府和楚府这样常日里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的,也都扯上了复杂的关系。
本来,父女该一起到,无奈风子菁有赖床之习,所以呢,就两道了。
管他两道还是三道,到了就行。父女俩都这脾性。
见过华府众人,祭祀也无了风子菁什么事。风子菁顿觉无趣。饶是一群神棍在厅作法,执拂子乱挥,青烟四起,妈咪嘛咪哄的呢喃不绝。风子菁觉得这样下去,她明儿一早准幻听。于是与风大将军商量,去后院逛逛。风大将军性子也豁达,一想的确没她事儿,就放她出去了。
甬道青石板路与天色融在一起。
地上还有着些许残枝败叶,踏上去咯吱作响。风子菁提着裙踱步子,佩环随步子叮当脆声,油纸伞斜倾。
有筝声流连,袅袅地回绕在不远亭台。更有声起,若瓷相击成调。风子菁止了步子。
“莫把琼花比澹妆,谁似白霓裳。别样清幽,自然标格,莫近东墙。”
风子菁复挪步前至亭下玉阶,想这何人在此,去一探究竟。哪料今日没穿好鞋,一个趔趄使得佩环乱曳。亭中人察觉,琴声戛然,其出声:“谁?”
“冰肌玉骨天分付,兼付与凄凉。可怜遥夜,冷烟和月,疏影横窗。”
风子菁想也不能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丢了自己和老爹的面子。她挽袂而立,随口吟句。良久,亭内也没传出些什么声响来,风子菁将油纸伞倾向一旁,往里探去。待细打量亭中,随之噎语。亭中一人,温润如玉,衣袂翩翩。而旁沉水香点点,沁芬袭人。
寂清无言在伞面覆了一层薄雪。亭台清铃和着微风响动。
寒声碎落香阶,朱颜相觑,惹得两厢云雀啼。
大眼瞪小眼的游戏不好玩。这俩人也不是三岁毛孩,自然识趣。再这么瞪下去,会长针眼。长针眼就更不好玩了。
风子菁闪躲了眼神,挪揄着要不要上去,这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只得转着伞柄,碎玉伞坠零响,试打破这般寂静。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