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探停下了说话,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便可以闯进耳朵。
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让志保彻底死心的话。
如果听不懂英文就好了。
可是美国留学的经历几乎都要把英文变成了母语,于是一瞬间懂得了那个女人说的鸟语。
“那年你在拍卖会买下那颗黑珍珠,就是要送给她?”
她感觉得到手逐渐失去了温度。原来当年他在跨年的时候匆匆忙忙跑到英国,是去见这个女人。
白马探,你是可以的。你居然这样利用我给你的信任。
看来结婚后没几天内就跑去英国,也是给这个女人备案了?
原来我们都是彼此的退路,感情的天平从来都是平衡的,我们始终势均力敌。
钳制住志保的手也变得僵硬,志保勉强撑起一丝笑意:“白马大侦探,差不多该放手了。”
差不多该放手了。
志保轻轻甩开那只手,把门打开,门外的女人跌了进来,她却头也不回地走掉。
白马探并没有追上去。
志保在医院旁边的小酒馆喝着洋酒,忽然就明白了那么久以来对白马探的依赖源自一种什么。
就像是亲人那样的亲切。不管自己在外面闯了多少祸,他会生气,骂骂咧咧的,可是都会原谅。
这不是亲人是什么呢。最容易伴随着人终其一生的东西,不就是亲情吗。
当亲情也存在欺骗的时候,那种感觉,不是绝望,不是愤怒,什么情绪都没有。
直接死心。
她可以不在意他一脚踏两船,但她在意他的欺骗。他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个人和他的所作所为挂上钩。
就好像当年会那个忙了一天,到办公室对她说,我来接你回家的人……死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她的感情,她的信任,都被生命中最重要的两道曙光拿去打水漂。可是她仍顽固地不知悔改。依旧喜欢那个浪费感情的人,依旧对那个挥霍她信任的人心存感激。
白马探,事到如今,我依然要感激你,那么多年来的不离不弃。
我们真的只能到此为止。这样一份畸形的感情哪里还值得我们耗费岁月去守。
她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分开或许是选择,但它也可能是我们的缘分。
写着这张纸的便利贴贴在离婚协议书上,志保已经签了字。
志保却不见了,连带着所有的行李。她没办法带走新的钢琴,可还是带走了那把旧的小提琴。
白马探知道,以志保的性格,不可能再和他继续这段感情。
她是在乎的,也是舍不得的。只是真的很难接受他的欺骗而已。
白马探看着那张便利贴,沉思着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一切。
跨年时候来英国,的确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叫Gina,是有名的模特,是他众多过去之中的一个。之所以会纠缠到今天,是因为Gina一直的放不开。跨年的时候她事业受挫,被白马探抛弃的打击所带来的失落让她崩溃。她一心寻死,最终还是被她的朋友召唤来了白马探,阻止她的发疯行为。好景不长,没过多久白马探结婚的消息被她知道后又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白马探被逼无奈再一次去到英国。
他无心一脚踏两船,可是人命关天。这或许就是过往沾花惹草的报应吧。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虽然志保心里有别人,可是作为妻子,她没有任何不够格的地方。
她给他温馨的一个家。她有妻子该有的体贴,出门在外也帮他挣了不少面子。
她可以一直陪着他,付出的却是亲情的依赖。
可是不能强求太多的。
他虽然不知道他和工藤新一有过怎样惊天动地的过去,但是,他知道工藤新一对她而言有多重要。当初若不是工藤新一,来到他面前的,不会是一个那么完美的她。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工藤新一,很可能,自己就不会爱上她。
命中注定,宫野志保不能改姓白马,她只是他的一个桃花劫,让他在她身上耗费所有心思却得了一身伤痕,一次过将所有的桃花债全部还清。
白马探苦笑着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