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玉不能总是在此处,这半年鲜少过来探望她,所以卿欢有时会与他一同用膳。
但饭后便各自回了院中,卿欢闭门不出,自从上次失了分寸,她就格外警惕。
如今便是连话也同他说得少。
他还有要事,自然不能多耽搁,走时还留了几个暗卫乔装扮作家丁,以防备卿欢再次与那人见面。
菊宴之后,香韵阁生意依旧水涨船高,加上杨夫人对卿欢態度转变,秋冬的衣裙便也开始在香韵阁置购。
除非熟客,或是提前预定,指定让沈娘子帮著设计,否则,她轻易不会踏出门。
这日午后,蔡芳沁忽然造访,將漆木雕的匣子递给卿欢。
“原本说是按照一年四季度来给你分红,不过这个月营收可观提前与你一些,淮扬有几大钱庄,这些银两你留在身边並不安全,我会差人跟你一起去將银钱存在钱庄里。”
白的银子,挤挤挨挨,垒了四层,略看一也有千两。
如此算下来,每年至少万两。
但看著蔡芳沁似乎面有忧愁,眉头不展。
“蔡娘子是有心事?看著气色不好,秋兰,去將我之前做的合欢红枣茶泡一些送来。”
卿欢吩咐一句,秋兰自去泡茶。
蔡芳沁苦於无人诉苦,便將此事告诉她,“官府那边通知加增赋税,我这手底下的劳工大多没有多少农田,俱是早些年就已经被朝廷征了去,但现在那位专管税收的大人说是劳工为了不缴纳田税而抗法不遵。”
“官府征地,都有记载,他们要想再收田税就得拿出证据。”总不能因为天高皇帝远就这么藐视王法。
蔡芳沁皱眉,“劳工有些胆大的便是这套说法,结果当天晚上,他们的住处就被人一把火烧了,如今已有十数人住在了铺面后院。”
卿欢张了张嘴,这件事,她是帮不了,但有人能帮。
“蔡娘子不必著急,淮扬有杨大人在,杨大人不会放任不管。”话音刚落,院子里有人著急要见蔡芳沁。
卿欢托著后腰起身,罗氏未免耽误她们谈话就一直在外间,此刻也忙著过来扶著她。
几人出了房门,看到蔡家的家丁额头见了血,“渡口那儿打了起来,淮扬的布政司去查货,说是咱们的货船上有朝廷丟失的东西,他们翻查的时候將咱们的丝线骨扣和布匹都扔到了河里。”
家丁大喘气,接著说,“两边打起来,官府的人失足掉了下去,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咽了气。”
眾人大惊。
卿欢忙道,“蔡娘子先去看看,我这边再想办法。”
一船货物运过来,中途耗费多少人力財力,就是官府查货也不该如此蛮横。
卿欢担心蔡家会吃亏,就只能去找杨夫人。
蔡芳沁点点头,“此事牵扯官府的人,你现在身子不便还是不要出门,免得衝撞了胎气。”
只她前脚刚走,卿欢就让人备下马车。
罗氏见她忙碌不歇,知晓劝不住便帮著去將马车上铺了柔软的被褥。
……
午后天气沉闷,知府后宅,杨夫人一听此事,拍案震怒。
“沈娘子只管放心,我这就去寻杨阑,在他的辖区,这布政司也太专横跋扈。”
卿欢感激不已,“多谢杨夫人,若非情势所迫,商铺损失惨重,劳工也面临著拘捕,我是万万不敢来叨扰杨夫人。”
杨夫人自有一股侠义柔肠,让她在此处等候,便去寻了杨阑。
只是半个时辰过去,杨夫人还未回来,却是杨阑沉著脸出现在会客厅。
“沈娘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竟然算计到了我夫人头上。”杨阑看向卿欢,“你莫要以为在茶馆排上几处折子戏笼络了我夫人的心,便能利用她为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