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您是要找谁?”
“你刚才已经替我说了。”
这还有完没完?疲于应付,掌柜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无限不循环的对话。
三人骑着马沿着西城门奔去,沿路风光无限,唯独影一直在吐槽。
李槐在大旸国给花千树的产业起名的技术,确实值得影吐槽。什么花家客栈,花月楼等等,全都带了一个花字。魏清意听了,频频点头。她从前不知道,来了千叶城才发现李槐在为花千树产业起名的时候,确实辜负了儒雅公子的名号。好歹商团的名字都叫花千树了,他管辖下的客栈居然还能弄出一个“花家客栈”的名字来,真叫人心累。
光和影重遇主子后,觉得她变了很多。从前的她对人冷淡、麻木、说话不完整,如今的她亲切、开朗、再也不用他们绞尽脑汁猜度她的心思。
能够有幸成为见证主子重生的人,他们觉得这一趟千叶城真是来对了。
过了石桥,一片青黄交接的田野出现在左手边,而右手边则是一面悬崖峭壁。马儿沿着国道继续向前跑了大概一里路,那座用茅草搭建而成的驿站呈现在眼前。驿站前停了一匹黑马一匹棕色马,棕色马上的人见三人从千叶城的方向绝尘而来,毫无反应。
“扶桑花,开不开?”魏清意从马上跳下来,试探性地上前询问那人。
“你们找人是吧?那匹马的主人刚上茅房去了,你们等一等吧。”棕色马上的人继续伸长脖子向西张望。
他也在等人,只是等的却不是魏清意他们三人。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那人从马上跳下来活动筋骨。
“这位兄台,你在此处等人?”影和其他三个兄弟都是擅长交际八面玲珑的人,不过从前被环境所逼,他们不得不将自己变成跟主子一样少说话多做事的人罢了。逐渐地,连发掘他们的林朝阳都以为他们四兄弟就是这样沉默寡言的人。
光无意中看到那人的衣袖两边绣着展翅的青鸟,猜出了他的身份。他对那人拱手道:“青鸟盟的大哥,幸会幸会!”
此人正是青鸟盟农行派来千叶城外接待胡蝶衣的范厚。他十多日前收到了胡蝶衣飞鸽传书,书中说胡执事和李雁儿带着桃花坞的村民和货物出发。他计算着日子,在胡蝶衣一行人出发后的第十日出城来接。无奈在这个寸草不生的驿站等了几天,还是没有等到他们的消息。
昨天好不容易等来了一匹马,那人开口便问“扶桑花,开不开”。
这个无厘头的问题让他顿生挫折感。
今天好不容易又等来了三匹马,却是从千叶城方向而来。正巧为首的一位姑娘开口又是一句“扶桑花,开不开”。
再次遭遇了扶桑花开不开这个问题的碾压,让他疲累的身心饱受折磨。
现在是十月,菊花在满地盛放外,扶桑花的叶子不变黄已经很好了,你们竟然还想看它开花!
就在范厚满腔苦闷无处发泄的时候,上茅房的人回来了。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帆布做的小包,典型的信使打扮。
稳当起见,魏清意还是问出了“扶桑花,开不开”的接头语。
“扶桑花,四季常开常在。”那人一脸正经地回道。
在旁边四处晃动的范厚听见黑马主人的回答,最后还是没忍住吐槽。
“我说这位大哥,这位小姐。什么叫做扶桑花四季常开常在?十月开花的真没有扶桑,只有扫墓用的□□!”说完以后,他长呼了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范厚向他们道歉说“对不起,各位!我等的人至今没来,心里烦躁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请你们别见怪。”
胡蝶衣他们还不来,他都快要长毛了。
刚跟四人抱怨完胡蝶衣的行程延误,影就听到了远方传来的轮轴声响。
“范大哥,您要等的一共有十几二十人?他们推着木头车,车上还载满了货物?”
“你看到他们了?”范厚看着影的双眼发出精光,可放眼望去,除了在场的几人外,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离这不到一里路,有大队人马正推着木头车往这边来。我猜应该是你要等的人。”
确认了信使的身份后,魏清意从他那儿拿走了一封信,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给他。她顺便跟信使说,为了日后通信方便,请所有到千叶城来的信使改到花家客栈去,费用由商团报销。
以后不用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停留,邺国信使高兴得乐开了花,忙拱手道谢。
从西面而来的商旅掀起了无数的粉尘,两人拿了该拿的东西后不再废话,赶紧上马走人。
“范大哥,刚才那姑娘是谁?”李雁儿远远地看到魏清意的背影,觉得似曾相识。
“那个扶桑花姑娘?名字我没问,但估计来头不小。”
青鸟盟中人但凡到了一定的位置,都会有一种过人的本领。范厚的本领就是看人,从刚才魏清意跳下马到主动前去和骑黑马的人打招呼,从他们交换信件到她叫身边两个少年上马,整个过程都被范厚收于眼底。如果只是普通的姑娘,恐怕不会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少年前来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