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善话音落下，客厅寂静一秒钟。

然后……

“上次你想去看冰块精和冰箱怪这对奇葩的热闹，我们不拦你，还陪着你坐VIP席。”江阮翻了个白眼：“可这次——那个叫周南山的，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好好的去惹他干嘛，小心惹出什么麻烦。”

“对啊，老大。”钟灵也说：“三思而后行。”

“我只是说说。”言善从兜里摸出手机：“接电话。你们聊。”

他去阳台接电话，钟灵和江阮在客厅等得很无聊。江阮想了想，手里忽然变出个东西，他问：“有没有人会玩飞行棋？”

钟灵眼睛一亮。

齐光一开始冷眼瞧着，最后也加入了进来。

于是言善回来后，竟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你们三个人玩得这么开心，”他一手搭上齐光的肩膀：“好歹再带上我一个呀。”

齐光身体一僵，耳朵微红：“师父。”

钟灵挪了挪屁股，一本正经道：“没有，我们一直在严肃地讨论问题，就刚才江阮带着我们玩起来的。”

江阮一点也不计较钟灵出卖他，依然笑眯眯的，还对言善招了招手：“你玩不玩？欧豆豆带你飞。”

言善走上前，捏了把他的脸，感叹道：“百年树皮就是与众不同。”他敏捷地避开江阮的九阴白骨爪，双手一插口袋，开口：“明天齐泽要开个宴会，我爸让我代他去。”

“只是宴会的话，不至于和你聊这么久吧。”

“聪明。”言善一脸慈祥地摸摸钟灵的西瓜头：“周南山也会出席。我家太上皇不放心，还告诉我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言善心情很好。刚说了想要会会这个周南山，就有了机会。心诚者万事如意，古人诚不欺我也。

钟灵一巴掌拍掉他的咸猪手，嫌弃地瞥他一眼。

晚上八点，宾客陆续进场。

轻歌曼舞，觥筹交错，杯盏中的液体在灯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言善正与人谈笑风生，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周南山来了。”

周南山来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颗炸弹，彻底打破了宴会其乐融融的气氛。很多人悄悄地将目光投向齐泽，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

齐泽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一层汗，但他还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拿着酒杯迎了上去。

这次的宴会由他主办，因此来赴约的也多是同龄人。每个人身边都带了女伴，吃吃笑笑好不热闹。可周南山一到，所有人说话都不自觉地掂量了几分，连假笑都挂出来了。

言善站在角落，恰好听见前面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周大少旁边的那个就是齐泽的前女友吧？”

“对，听说已经谈婚论嫁了，女方忽然要求分手，然后火速就和周南山好上了。可怜的齐泽，估计是被劈腿了。”

“他被落了面子，齐维桢女士不管管？”

“你不知道齐家如今的状况？她自己天天忙着公司的事，哪有时间给儿子出头。”

……

言善听着他们的八卦，觉得挺有趣。

再看站在中间的主角。叶筱雯一身白裙，挽着周南山的手，在众人的注目下神色自如，还微笑着与齐泽打招呼。周南山则是凝视着女伴的一举一动，待她说完，抬手将她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宠溺：“怎么这么不小心。”

言善差点喷出来。

可怜齐泽，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强撑着说了句“失陪”，拿着酒杯梦游似的走了。

言善还想再看一会儿，手机却响了。他走到窗台，接起电话：“石头，我在酒会上，你有什么事？”

这块石头，不是女娲补天剩下来的那块灵石，而是共工怒触不周山撞出来的顽石。他吸收日月精华多年，渐渐有了灵性，被老槐树精识中，放在了身边。言善接手这个组织后，就让他做了身边的助理，平时帮着点打理公司的事务。

对，言善虽然在人间做了个富二代，但是他决心要做一个有操守的富二代。在言致国的帮助下，他收购了一家电影娱乐公司，经营起自己的事业。当然——大多数神仙、精怪、妖鬼都会在他这里挂个名，图个方便，有些家伙干脆化身为人进入娱乐圈。但碍于法条的限制，他们不敢太高调，只会做一些幕后工作。

比如，编剧，灯光师，和声、助理……

但不得不说，有了这些非人类的存在，言善的工作也轻松了很多。这几年，他的公司蒸蒸日上，培养出了好几个有潜力的小明星，照这样的趋势发展，成功就是几十年的事情……

“老大。”石头的声音硬邦邦的，“陆离想见你。”

言善惊讶：“谁？”

“那个影帝，陆离。”石头说：“他不是之前要和咱们公司签约吗？已经谈妥了。老大，我帮你预约到明天上午九点半了，签完合同你可以顺便请他吃顿饭。”

“……你不需要帮我安排这么多吧？”

“老大雇我的时候，不是叫我帮你安排一切工作日程吗？”石头有些茫然。

“是是。”言善只好说：“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只要帮我定个事件就好了，要不要吃饭由我自己决定。”

“知道了。”

“那我挂了，晚安。”他知道石头睡得很早。

石头很懂礼貌：“晚安，老大。”

言善挂断电话，转过身去，周南山正对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