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睡不着。
脑中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地设计着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在途中遭遇袭击,在木叶被软禁,甚至在交接的瞬间就被控制……
在最悲观的时刻,她也曾想过:是不是自己误解了村子的用意?也许这只是普通的交流计划?也许那个木叶忍者并没有恶意?
可两个弟弟的性命却不由得她不去想。
窗外,砂隐的夜空逐渐由深黑转为暗蓝。
手鞠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她僵硬地从床上起来,再次检查行李,确认起爆符的位置,才去叫醒了勘九郎。
“手鞠,你没事吧?”
勘九郎揉着眼睛,看到姐姐苍白的脸时愣住了。
手鞠摇了摇头:“出发以后,出现情况要立刻听我的话,知道了吗?勘九郎。”
“知道了……”勘九郎嘟囔着,“这种时候还要强调这个。”
出家门以前,她又重复了一遍。勘九郎不胜其烦地答应,却听见手鞠也对我爱罗说了一遍。
我爱罗没应声,也没有表示反对。
砂隐村口的晨风格外凛冽。
三姐弟在几名砂隐忍者的陪同下等待。
然后他们看到了那个人。穿着木叶忍者的马甲,村子的忍者在他面前低着头说话,姿态恭敬得有些过分。
当修司的视线朝这边看过来时,手鞠的手本能地转向腰间的忍具包。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
在交接完成以后,砂隐的忍者们离开了。
手鞠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此时,我爱罗越过了她,手鞠就要伸手拉住他的肩膀,但一夜没睡,让她的动作慢上了许多。
“你好,我爱罗。”黑发的男人微微弯下了腰,伸出手来。
“……你好,修司。”
我爱罗举起手,握住了那只手。
握手的动作很短暂,不到两秒钟。
但对于手鞠来说,那两秒钟仿佛被无限拉长。她看着弟弟的脸——那张曾经稚嫩、后来因为变得扭曲暴虐、近年来只是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显得格外的……平静。
那个男人在干什么?
他做了什么?
我爱罗什么时候会跟人握手……不,我爱罗认识他?
而且,那个人……
“上一次来,没有见到你,最近的睡眠怎么样?”修司直起了身。
“一样。”我爱罗答道。
声音很轻,但手鞠听得清清楚楚。
“是吗?跟守鹤相处起来,还是很辛苦的样子。”
我爱罗点了点头。
“但是,那一天,守鹤没有出来。”
“是吗?那么,我们双方都有所获了,那天。”
晨风吹过,卷起一片沙尘。
手鞠的手指还搭在背包的开口处,那迭起爆符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睡着了吗?所以现在其实是在梦中?
手鞠扭过头,看向勘九郎,勘九郎张大了嘴,目光呆滞。
“闲聊的话,就留待路上吧,我们该出发了,虽然有人留了一点反应的时间,但太久没有动作的话,对方该着急了。”
手鞠的手指,终于从背包的开口处,缓缓挪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