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是无尽的后悔。因为接着走不到三个岔口,我们就已迷了路。
当然,‘迷路’是卓归的说法,我的说法是,我们定是撞上了传说中的——鬼打墙。
“也真奇怪了,明明一路有做记号的。怎么会想往回走却找不清楚路呢?!”卓归自语起来,还不时晃悠着他的和尚脑袋。
“都和你说了是‘鬼打墙’!‘鬼打墙’当然就不可能让你找见路嘛。”我郁闷了,好似‘鬼打墙’是明明白白的常识,正常人都该知道,而卓归偏偏不正常。
“好好好!就是‘鬼打墙’,就是,就是。哎…”他叹了一口无奈气,才又接着说,“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认输。电话那个安比森,让他来领我们吧。”
我点点头,实在也是悲剧的路途,不过转了三个弯,第一个丁字路,我们转的右边,因为右边的小石阶拼契着红樱桃,我们理所当然的走去那边。第二个是三岔路,我们还是选了偏右的那边走,因为觉得做人要始终如一从一而终。第三个是个十字路,我们选择笔笔直向前进,因为我们都想着一起直直走下去。
然而,到我们走过半小时有余,意识到必须往回走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Hello, 安比森,sorry for all what we have did just now and could you please e to pick us? ”(你好,安比森,之前实在是很抱歉,可以麻烦你现在过来接我们吗?)即使是在讲电话,卓归还是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表情。
“No. I only tell you how to go and you have to e back byyourselves. ”(不,不行。我只可以通过电话告诉你怎么走,你必须自己走回来。)
真是个矫情的人,刚才还一副不生气的样子,现在却摆起架子。
“Please!”(求求你了!)
只有卓归才会这样慈悲为怀,是我早就掐掉电话,我还不愿意求他哩。自然,关键还是因为我觉得咱们的情况是‘鬼打墙’,安比森又不是神仙,估计他也救不了我们。
“No, No…...”
我只依稀听到对方电话里源源不绝的‘不行’,没有听到他最后一段稀里糊涂的话,总之这个安比森挂掉了电话,而卓归的脸色顷刻难看,也许他以为因为安比森不肯搭救我们,我们最后的希望也要死掉了。
“他说什么?”我问,问的是安比森最后说的那句话。
“说不行。”卓归回答我,答得是我听到的话。
“我知道!”我有些恼了,我又不是傻子即使没听到,看到他现下惨不忍睹的表情也可以猜到呀,“我是问他后边说的那句!”
“他说…”他顿一顿,接着自嘲地一笑,便像说笑话般,一口气讲给我听了,“他说——根本不是恶鬼剃了你的头发,是你身旁的那个女人!她才是鬼,也是她用的法术困住你,叫你走不回来的。你身上,有那个女人的血。”
“什嘛?!!!”我一下火烧心般发起飙来,“活见鬼!大好年头,我贴钱请人来诅咒自己是个女鬼!还带法术!!还好困不困要困住个和尚头!!!真是TMD!!!!!!”
“哎呦……别这样,你骂安比森行,别把我叫作和尚呀!我可百分百是个未婚且积极准备找对象成家立业的好男人啊!~~~”卓归一张脸半真半假做作地哄起我。
“你少来!你敢说你刚刚没有听进去半句?!”我的火气火烧圆明园一样,纵火性质恶劣,火势一发难收,可不是嘛,当安比森说我就是那只恶鬼的时候,卓归的脸色分明一个难看。
“好!有,我承认。”他贴到我身边,挨着我套近乎似的,“那也算正常反应嘛。何况,三秒不到,我就自动消化了那鬼话!你想,女鬼哪里有你这么好看的啊!”
“哼!女鬼才美得出奇呢!福分大的人,像你!一定见得到!”我大力甩开卓归的手,愤愤难平地别转头。
其实在平常,若是有人把我比作鬼,我乐还来不及呢,比如叫我“鬼才”“鬼马”“鬼灵精”,甚至是真正意义上的鬼,说我是只美艳的鬼,妖娆的鬼,我也必然是照单全收乐意听之。要知道,鬼在我心里那就是地位崇高的神!!!
可今天,此时此处,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