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阴寒的地狱之风吹得他心口处无比尖痛!这座白森森的小山哗啦一下垮了,全部的人骨如石头一般砸落坑中,将这个自己埋陷在里头,只露出那个自己的披头散发的脑袋,一双手狂乱在坑里挥舞乱招,亿万条蛆虫从这张脸上五官七窍中钻进钻出,齐声狂喊道:“焦大爷!焦大爷!焦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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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比恐惧,无比恐惧,猛然回头,却又刚好看到他的姐姐还有他最爱的爱妻朝向他走来,他惊喜又慌忙还恐惧的迎了上去,惊喜又慌忙还恐惧的问:“老婆,姐姐,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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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姐姐还有他最爱的爱妻却对他说道:“焦大爷…焦大爷…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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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心口的尖痛愈是痛楚了,他哦呀着嘴,却无言以答。这时突然他姐姐和他爱妻全身的衣服碎成碎片,变成一片片纸灰如同黑蝴蝶幽幽在阴风中飘舞,只听见姐姐就在这黑蝴蝶中淫荡的叫道:“焦大爷,焦大爷,来嘛,我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不用多,三十文钱就可以了!”他又听到他爱妻惨痛而又呻吟的叫道:“焦大爷,来强奸我吧,来吧,轻点,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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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恐惧伤心极了,一阵狂躁的呕吐,他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从喉管里喷了出来落到地上,他忙拣起来一看,这是心吗?这分明就是发出无比恶臭的血块!这无比恶臭的血块居然还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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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吓得松脱了手,惊恐的看着在地上淫荡的扭动着的姐姐和爱妻,喃喃道:“这是我的心吗,这是我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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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姐姐腾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到他面前,尖利的嘶喊道:“焦大爷,焦大爷!怎么不是你的心?怎么不是你的心?我做舞女卖身就是为了帮你找回你这颗心!你为什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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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爱妻在地上翻滚着艰难的滚到他脚下,身上布满受到虐待的抓痕,哀怨的泣声道:“焦大爷,焦大爷,怎么不是你的心?怎么不是你的心?我自杀就是为了帮你找回你这颗心啊!你怎么能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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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那个埋在人骨堆里的自己狂笑着喊道:“焦大爷,我的焦大爷,你不要心,我要,我要!快给我,快给我!有了心我就不用挖坑了!就可以不用吃这些人骨头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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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心里空洞极了,虚无极了,四处磷磷点点的野火没有温度的闪烁着,任得阴风到处吹荡,他看着最爱的姐姐和爱妻那副令他直欲就地死去的模样,他眼泪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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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而下的眼泪斜飘着滴到那个散发着无比恶臭的居然还在跳动的血块里,腾地就变得鲜亮,他狂喜的看到这一切,狂喜的将这颗不再是血块的心用双手捧起来,狂喜的对着赤身裸体的姐姐和爱妻叫喊道:“这是我的心!这是我的心!姐姐,老婆,你们看,这是我的心!这是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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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身裸体的姐姐和爱妻竟然微笑起来对他说道:“那你把它安回去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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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个坟坑里的自己在尖声喊道:“不要安,不要安,你安了我就不能叫你焦大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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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愤怒了,厉声喝道:“你给我住嘴!我不能允许你叫我焦大爷!我是焦嵘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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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刹那姐姐和爱妻对他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嵘森,安好了心你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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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凄然一笑,冲过去紧紧搂着这两具冰冷的肌体无比痛苦的哭喊道:“姐姐,老婆!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陪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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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就把这颗鲜亮的心吞进嘴里生生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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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朦胧恍惚的声响戛然而止,一切虚幻缥缈的镜像无影无踪,焦嵘森惊醒过后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病房冰凉的地板上,映入眼的是天花板和几个模糊的人头,他感到自己的心在跳一阵又停一阵,他艰难的转动调控着眼球,想找那个平生第一个敢叫他做“焦大爷”的龙镔,却发现这些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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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极力的集聚最后那点力量,想痛快的张嘴叫喊,想告诉所有的人,特别是那个龙镔,可是他却只能在艰涩的喉管里发出细颤飘忽的声音:“龙……镔……龙……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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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就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焦嵘森慢悠悠的捂着胸口滑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无比的解恨!看到焦嵘森倒地不起痛苦不堪就有人去叫医生了,现在龙镔他又站在焦嵘森手下的背后观看着。焦嵘森叫他的时候他听到了,可是他不愿意去应答,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龙镔就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任何知道他内心苦楚的人也会如他那样不说一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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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嵘森没有听见龙镔的应答,也许根本就听不见所有的应答声了,他喃喃的说了几句,在医生刚巧赶到之时就走向了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的国度,这几句最后的遗言只有一个手下凑在他耳边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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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抢救只是走走过场,当宣布抢救无效时焦嵘森的那几个手下面色惨白,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令他们胆颤心惊的老板竟然会被这个年轻人当场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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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铁迅速将消息传到钱老的病房里,气氛立即如黑暗般沉静下来,钱老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又定定的看着孝心的守候在身边的龙镔,觉得这个干孙子像是一块神秘的莫测的镔铁,一块神秘的莫测的镔铁,闪着玄幻的光。他不时的喃喃声道:“这是真的吗?他死了。这是真的吗?他死了?这是真的吗?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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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听到了焦嵘森遗言的手下清醒过来后,冲到钱老病房里对着龙镔和钱老大声叫道:“你们满意了吧?你们的仇人被你们气死了!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