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头渚那片浅滩上丛生错乱的芦苇只要有风就会蓬头散发的招摇不停,细细的黄黄的苇杆尖端悬撑着那些白色的芦苇花絮,阳光生命似的在湖波的涟漪中欢欣流动着,闪亮着,全无固定的形态,似乎只要哪位观察者一声激动的喝彩,一声感怀的呼唤,它就会役使着这湖水、这大地、这天空、这一切的水草树木从平静的沉睡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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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她们三个女孩子还有石伟心情喜悦的在这片湖滩上找寻着新鲜,龙镔却陪着两位老人伫立着并用目光试图在芦苇根部的阴影里找寻游动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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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看着孩子们各自的身形,试试的问身旁的龙镔道:“小龙,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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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抬头看了一眼天上挂着的太阳,用手揉揉眼,道:“在找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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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老呵呵笑了:“这些都是小小的鱼,岸边可没有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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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也笑着道:“是啊,这种小鱼都长不大的,要想找大鱼得到太湖的深水里去,老辈人还传说那湖里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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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看着两位老人,却回答道:“小鱼儿有小鱼儿的活法,大鱼有大鱼的地界,我不知道这湖里有没有龙,我只是想看看这芦苇从中的小鱼儿可以游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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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老看着龙镔俯下身子,那脸上神情象个看蚂蚁回家的三岁孩童一样,便轻轻一叹道:“孩子,你仔细看看这太湖有多大,这天有多高,这天地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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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开始呵呵笑了起来,道:“小鱼儿当然是游不远了,可是大鱼就不是小小的芦苇从可以困住的了,它可没必要依赖芦苇从中的养分来生存,他得去湖中才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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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仰起头,声音还是很低沉的问道:“那大鱼儿又能在湖里游多远?这么多渔夫在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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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石伟他们过来了,静儿接上口就道:“我记得上次你不就和我说起过鱼吗?一条聪明的精灵的鱼那渔夫是抓不到的,听说这湖里最大的鱼可以有几百斤。”静儿眨巴几下大眼睛,顽皮的道,“你不就是一条精灵的鱼吗?谁也抓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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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镔淡淡的道:“说是精灵,其实只不过是褪色的精灵,就是一条鱼,想游也游不远的,说不定到了半途就会沉到湖底,从此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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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尽皆静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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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忽地用手指着这太湖中那无穷起伏着的浪波,意有所指的对着年轻人们说道:“笋因落箨方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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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老立刻明白过来了,对着静儿爷爷会心一笑,接口下句便唱咏道:“鱼为奔波始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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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静儿爷爷和德老还有静儿在书房谈话,两位老人都为静儿的感情问题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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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语气有几分沉重的道:“德老,你是龙镔的外公,我也就不隐瞒你什么了。说句实在话,我私心里并不心愿我的静丫头去喜欢龙镔,但是我干涉不了,静丫头是谁也管不了,我也就只能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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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老看看静儿,他也觉得有点棘手,低叹一气,关心而又沉重的对静儿说道:“静儿,有时候呢,人还是得退一步想想的,你是学中文的,不能受到文学作品过多的影响,太过于勉强自己是不好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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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眼神虽然有些黯淡却依然明亮照人,毅然决然的口气说道:“爷爷,德爷爷,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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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决定向钱老解释一下关于龙镔身上的玄异,作为龙镔的外公,他是有权利知道的。只见他品着茶水,浅浅的啜了一口,含在嘴里,让茶的清润淡香悠绵着齿颊,慢慢的咽下后,道:“德老,你是正学大家,对神秘事物抱定的是‘六合之外存而不论’的态度,不过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东西现代科学解释不了,譬如龙家这背负了六十四代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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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师门有记载,祖师爷不过五给龙家人算过命就惹祸上身,我的那个同门师弟因为给小龙推过八字摸过骨就生不如死这么些年,到底诅咒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样的诅咒,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如果按照迷信说法,会觉得是什么玄术人士对龙家下的恶毒诅咒,可我查阅了师门所有资料,把这点排除了,因为就算有人下过恶毒诅咒,也不可能延续千年六十四代龙家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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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老难以理解的摇摇头,道:“心理学上有一种叫做心理暗示的理论,我觉得或许是这个诅咒作为一种潜意识已经深入到了龙家人包括他们配偶的意识深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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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不同意,道:“这个理论我看过,无法解释那些小孩子和那些配偶娘家人的死因了,而且龙家人个个性格坚强,潜意识里对于个体死亡并没有明显的恐惧成分,这个理论只有参考意义,不能解决诅咒的实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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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儿爷爷想了想,要静儿去把龙镔他们都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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