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候，最后一节语文课上，老师问我们，在你们的一生中，最想要的是什么？

可怕的沉默。沉默了将近十秒，才有几个低微的声音，带着全班一起说：

幸福。

陈辞在心里默念：林远由。

很多时候陈辞想起来这节课还是有点惊讶，讶异于大家的坦白和自己的内心。没有人说成功，没有人说金钱。而自己再一次确认了，有了林远由，就有了幸福。

两个人默默吃着饭，刚见面时陈辞强装出来的熟稔已消失不见。一旦两人单独相处，陈辞的不安就不断放大。

陈辞问：“想好回来做什么了吗？”

林远由说：“和几个朋友建了一个旅行网站。”

“一共去了多少个国家？交了不少朋友吧？”

“我数过，去了31个国家。朋友到是没有太长久的。”

过了一会儿林远由突然说：“我们结婚吧。”

陈辞愣住了，抬头看着林远由。

林远由鼓起勇气一股脑说了出来：“我今天想了一上午。如果我们过去七年里都没有值得我们放弃彼此的人，那么我们可以早一点结婚。”顿了顿，“这样的话，我们结婚纪念的日子，可以来得早一点。”

陈辞默不作声，低头吃了一会儿饭，放下筷子心平气和地抬头看着紧张的林远由：“远由，我不能确定过去七年里我们都没有值得放弃彼此的人。”

林远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陈辞说：“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喜欢你。”

陈辞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要是结婚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全身心地爱她？

林远由低下头：“对不起。可能太突然了。”

陈辞顿了顿伸手去撩开林远由额前的头发：“对不起远由。可能我还没做好准备。”

当天晚上陈辞去找顾自谅喝酒。

“今天林远由跟我说我们结婚吧。”

顾自谅没有表情：“你答应了？”

“没有。哪儿有那么容易。”

陈辞边倒酒便开启碎碎念模式。

“当初远由选择出国，我觉得很好。”

“虽然我回来扑了个空，但是我知道她是为了你自己好。我觉得真的很好。”

“她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我觉得很开心。”

“可是现在她回来了，我突然觉得可能我并没有那么迫切地想和她结婚。”

“我没跟你说过。我觉得很丢脸。在意大利的时候，我跟初中的时候一样，拿本子写满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