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回到营地,此次被埋伏,黄胖子一派还是损失了一些人,营地里为了善后开始忙碌起来,但这群恶狼早已看惯了生死,没有丝毫悲伤,满身都是继续活下去的硬气。
澹台带着陌白进帐,“脱衣服。”
陌白下意识纠紧了自己的衣襟,“做什么?”
澹台挑眉,“不脱衣服怎么给伤口上药?”
发觉自己反应过大了,陌白咽了一口口水,开始转移话题,“上什么药?”
“自然不会害你,”澹台从简易的架子上拿下一瓶色泽白润的瓶子,“这是我涂治伤口的膏药···”
下一瞬他便解开了自己的袍子,散开的衣襟里露出雕刻出来般的腹部肌肉,上面有一处斜下来的细长疤痕。
“你看,好得差不多了,你的伤口应该不深,用了应该连疤痕都不会留···”说着,他再向陌白看去,却发现后者早已转过身背对着他,他疑惑道,“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药吗,不看看疗效?”
陌白此刻真是五味杂陈,上一次是迫不得已要帮他包扎伤口,但正常的女子是不该看男子未穿衣服时的躯体的······不···是吗?
“你怎么了?”澹台见背对着他的瘦小身体一动不动,抬步欲上前探看。
陌白连忙阻断出声,“我信!”见身后的人不再有所动作,她接着说道,“我信便是······只是,我还是自己上药吧···”
陌白还是不转身,一手仍握着衣襟,一手反手向后伸出。
澹台挑眉看着她奇怪的举动,但还是将手中的细口药瓶放至了她的手心。
一得药瓶,陌白便嗖的一声离开了帐子,出门还差点撞到了正欲进去的黄胖子。
黄胖子奇怪地看了那个身影一眼,掀帘进去了,入眼便是衣襟大敞的澹台,被他完美的身材晃了一下,黄胖子直接在毯子上坐了下来,“你是不是耍流氓把人给吓跑了···”
“是么?”澹台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了上身啊,同为男人也会如此害臊?
“不说这个了,”澹台也坐了下来,“说说沙王是怎么知道土灵珠的秘密的。”
黄胖子笑嘻嘻的,“你果然听见了。”
“我是聋子吗?”虽然战场上一片混乱,但他还是将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沙王那边。
黄胖子对他一向不会隐瞒什么,“我二十年前出去见你的那次···完全是个意外······
二十年前流沙之地我与沙王两派恶战,我俩打得昏天暗地,不小心被卷入了一片暗地流沙之中,颠簸了许久,竟被带到了一处恶兽栖息的地方,那恶兽便是梼杌!”
“四大凶兽,恶人之首的梼杌?”澹台暗自心惊。
“是,幸而当时凶兽在沉睡,我们并未遭到攻击,但我们同时见到了凶兽身后的土灵珠。
我当时不知那是土灵珠,是沙王脱口而出我才知道,他身上的伤比我重,动弹不得,我不知那传说中的珠子有何用,但心想决不能让它落入沙王之手···”
“所以你便去拿了土灵珠?”
黄胖子点头,“我拿了土灵珠便赶紧离开那危险的洞窟,没有管沙王的死活也没有补上一刀···可谁知,刚出洞窟没多久,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沙暴包围住了,现在想想,应该是接近流放之地的出口而致,等我再睁开眼···就已经在外面了···
恶狼都以为我死了,只有沙王猜到了我到底去了哪里,但他是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半晌,澹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活了几百年的胖子,“你为何还要回来。”
黄胖子只笑笑,“我在外面牵挂的就只有你母亲,四十多年前我因自己的无力而选择避世,后来偶然得土灵珠而出,思念席卷而来,我想再看看她了却夙愿,却得知···她已经走了······”
澹台眼神黯淡下来。
“她什么也没留下,就留下了你···”黄胖子放在澹台身上的目光十分慈爱,“看到你那么优秀,我亦生无所恋了,而流放之地还有一群跟着我建立秩序的兄弟等着我,我便回来了。”
“你回来之后,将土灵珠藏于何处?”
“自然是放回了它应在的地方。”
“你放回了梼杌兽洞?”澹台墨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沙王猜不到吗?”
“我放回后顺便把梼杌唤醒了,”黄胖子面上有些得意之色,“凶兽已醒,他自然是猜不到我会把珠子置于如此凶险的地方。”
“所以要出去就得闯凶兽之洞对吗?”澹台咬字有些用力。
“我反正不打算出去。”黄胖子继续得意。
“那我呢?”澹台半张脸都黑了。
“我也不知道你真会来啊···”黄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澹台,“我当初要你来流放之地玩玩真的就随口一说啊!没想到小时候教你三长两短的暗号声你真能用上···”
澹台正陷入无语之中,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黄胖子一时目瞪口呆,看着外面突然出现的美人,“你···你谁啊?”
一身粗布素衣,却难挡天生丽质,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还带着湿润,被一支湖蓝色的簪子盘在顶上,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此刻满脸无辜,只是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十分眼熟······
“陌白?”澹台也有些怔神。
“什么陌什么白啊?”黄胖子看了一眼澹台,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他是你那小情人!”
陌白在帐门口奇怪地看着地上坐着的二人,她不过在月湖里洗了个澡,为何就认不出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