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绅神情怆然,似是不堪如此打击。
“他是御史啊御史啊!”欧阳绅咆哮起来,“我怎么向吾王交代!”
“师傅”澹台转头对陌白小声地说,“我以为城主又多厉害,原来还是会怕皇帝的···”
欧阳绅内心早已泪如雨下,“圣者你管管你家徒弟好不好,别再糟蹋我了···”他装作抹眼泪的样子看向陌白,却发现后者已经将手搭在了御史的脖子上。
“刚死?”陌白的声音有着微微的诧异。
“当然刚死,血还没干呢!”欧阳绅也走了过来看死者。
陌白默不作声地在房内绕了几圈,她虽看不见,但她能凭神识画出此刻眼前的画面。
死者坐在轮椅之上,左手搭着轮椅的扶手,右手自然下垂着,轮椅靠近床脚,微微与床形成一个角度正好对着门。
门?
“澹台,去看看门边有什么东西。”
澹台闻言走到门边,用法术托起了一丝什么东西,“头发算吗?”
“头发算什么啊!这儿到处都有···你看我脚下就有几根。”欧阳绅从轮椅旁又捡起一根。
陌白思考了一会问道:“有多长?”
澹台想了半天,“比我的头发要长。”
陌白:“······”
“这明显是不同的人的头发丝嘛!”欧阳绅把几根头发丝都收集了起来排放在手上,无视澹台嫌恶的表情说,“我告诉你们我的发现啊,你看这边的粗糙一些,那边的要顺滑许多,这一根又都分叉了都······但是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长头发丝呢,还不是同一个人掉的······”
却在此时,一名官兵急匆匆地前来禀报:“城主!贾凡不见了!”
“什么?”欧阳绅大惊,“何时不见的!”
“属下不知!”官兵答道,“昨夜只有华大夫与贾凡在审讯室之内,一晚上过去十分平静,待到今晨狱卒察觉不对开门进去时,才发现华大夫倒在地上,贾凡早已不见踪影。”
“圣者,莫不是贾凡早已逃了出来,今早对御史大人下了死手...”欧阳绅皱着眉对陌白说道,“但他都逃走了为什么还要多杀一人呢?”
陌白想起了昨日在御史府里贾凡被骂一事,“贾凡昨日与赛辛有点小过节。”
欧阳绅骂了一句,“那小畜生杀人还杀上瘾了!”
陌白听到这句话突然一怔,背过身,又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
“行了你下去,”欧阳对小卒吩咐道,“赶紧把所有的人都给用上去抓贾凡!”
“等一下,”陌白唤住了正欲退下的小卒问道,“华大夫怎样了?”
欧阳绅用手捂嘴轻轻一咳,他怎觉得圣者对华大夫这么不一般呢......
师傅为何如此关心那个胡大夫?
澹台想起了华大夫永远整洁无暇的一身白衣,虽然师傅也是爱穿白衣的人,但师傅说这是在蜀山养成的习惯,而那个人穿白衣,好像是特意为了束缚自身一样,纤尘不染是他每时每刻对自己的要求。
而且澹台从未见过有人会把自己的头发丝也梳得一丝不苟,相比华桀,澹台觉得自己像披头散发之人。
那个华桀,虽为一城官医,却整个人散发着与他人格格不入的严谨至极的气息,甚至于这座残华城来说都格格不入。
调查府中之人时,澹台曾想潜入华桀的房间调查一番,但推开窗后发现无处下脚,不说他的书架上的书与瓶瓶罐罐有多么整齐干净,他的屋子连地板都是蹭得发亮的,于是澹台果断地放弃了,进去了一定会被发现的......
华桀对于他来讲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物,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大夫,师傅似乎对其过于上心了......
那名小卒答道:“华大夫只是昏了过去,现在正在床上躺着。”
陌白点点头,让小卒下去了,一旁的欧阳绅又轻咳了一声道:“现在咱们能商量着怎么抓贾凡了不?”
但陌白却开口道:“不一定是贾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