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另一个人

“华大夫严谨温和，非池中之物...”陌白赞美他人之时还是风轻云淡地模样，“我只不过想要多了解他这个人。”

“了解了解？”欧阳绅看着陌白露出不自然地奸笑，“我说呢，华大夫他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大夫，怎可能杀人！”

发觉自己声音太大，欧阳绅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圣者，了解华大夫做什么？您...是不是有点头绪了...”

欧阳绅十分紧张地看着陌白，生怕错过一丁点消息。

“没有。”又是这个回答。

城主想哭了。

“若城主不想说关于华大夫的事，那我也不勉强，我本是只懂点医术的闲人，不会找凶手。”说着，陌白预备起身了。

“别呀！”欧阳绅赶紧拦住她，“我说我说，多大点事儿...”城主清了清嗓子，将来龙去脉道了个清楚。

“华桀是王大夫推举来残华城的，王大夫那时候就已知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他要赶紧找个能接替官医之职的人来...

我以前听王大夫说过，华桀是他中年在外游学时遇见的一个年轻人，因两人同为医者，兴趣相投，便结为了忘年之交。

有六年了吧...他们一直是尺书来往，三个月前，华桀来到我的残华城，开始帮衬着力不从心的王大夫，然后没过多久，王大夫辞了官医，大部分时间在家里休养生息，华桀自然而然地成了残华城的新任官医...

要我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华大夫的医术明显比王大夫高明，毕竟王大夫也老了有些时候有点不清醒，而华大夫呢，年轻有才温文尔雅，做事又非常认真，残华城的老百姓们啊都可信他了...”

欧阳绅说到这应是感到有些口渴了，边喝茶便打量坐在一旁的陌白的脸色，“圣者，我说了这么多您可满意？”

陌白低头不语，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欧阳城主又惶恐了，屏息盯着圣者，总觉得陌白会说出些一语道破天机类的话。

“多谢。”

但是他只等来这两个字。

白衣圣者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席而去。

“我怎么就感觉自己跟被耍了一样啊？”欧阳绅摸了摸后脑勺，望着白色的身影飘然而去。

陌白回到自己的屋里，澹台已等了她一会儿。

“师傅，我问过全府上下了，华桀所说都是真的，”澹台抿了抿嘴，抬眼看向师傅清雅的身姿，“但我还发现了些别的。”

陌白喝了口水后点头道：“乖徒弟，你还会举一反三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早已发现师傅一本正经之下有一颗愿意捉弄他的心，澹台悄悄将陌白放下的茶杯移了位，然后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地说道：“谁让我的师傅教徒有方...您听不听我发现了什么？”

陌白眉毛都未动一下，正色说道，“神探请讲。”

澹台不禁莞尔看着自家师傅，此时的笑眼比弯月还璀璨，轻咳一声正色开口：“第一个死者罗仁，他是上山采药摔断了腿没错，但在当时，还有人与他一起掉下去...”

“还有一人？”陌白心中一惊，“那人怎样了？”

“那人伤了一只手，落下了病根，现在还在府上做事。”

好似有一丝什么东西从脑海中闪过，她搜寻着记忆，半晌，陌白皱了皱眉问道：“右手？”

师傅这是怎么知道的？澹台有些吃惊地回答：“是的。”

“贾...凡？”陌白回想着说出了一个名字。

“师傅你是不是瞒着我一件事了，”澹台语气认真地问道，“你还是神仙的时候是在天上司命吧...要不然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陌白一怔，司命？自己飞升那么久了，却没有拜访过这位传说中的仙家，他神秘得令人时常寻不着踪迹，操控着滚滚红尘中所有凡人的命格。

等到回归仙班了，自己想去看看少秋他们的下一世。

那些人的命运在不知不觉中就已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见陌白许久没回话，澹台不禁碰了一下她的肩，“师傅，你不会真是司命吧？”

回过神来，陌白一本正经道：“是啊，我还可以偷偷地告诉你，你上一世不是妖而是人，因受不了人间的苦求冥王把你投到妖道去的。”

“是啊我想起来了！”澹台配合着她一惊一乍道，“但我哪知妖界也不好混啊...”

师徒两人不禁瞎乐了半天。

最后陌白理智地终结两人智商继续下降的趋势，“乖徒弟，帮我再去医馆查件事。”

少年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后，陌白伸手去拿方才放下的茶杯，结果扑了个空。

陌白不禁失笑，“这小子...”

澹台未走多久，华桀便前来敲门了，陌白察觉到，有两个人的气息，门外响起华桀温文尔雅的声音：“圣者大人，您在吗？”

陌白应声去开了门。

“大人，”华桀清俊的面上带笑，“我要出去买些府里人需的药材，还想顺便请你泛舟湖上，上次长聊一番，我便一直想着何时能有下一次呢。”

陌白颔首，“出去一番为开阔心境，我自然不会拒绝。”

“那就多谢大人赏脸了，”华桀的语气透露出掩不住的欣喜，转而向陌白介绍他身旁之人，“这个人是府中的小厮贾凡，此次出去要买的药材不少，便带上他去了。”

“圣者大人叫我小凡就好。”贾凡在旁作了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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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比一天冷，但今日的日光十分给面子，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令人生出懒懒的惬意，三人泛舟湖上，清水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