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确是结束了，木叶也迎来了新生，四代火影接替三代，欣欣向荣。

但是，有什么却再也回不来了。

源秋岁站在慰灵碑前，脸色煞白，一双漆黑的眼睛泛着血色。

那上面新刻的名字有很多，她不认识的占了大多数，但她认识的也有三个——宇智波带土，野原琳，还有凯的哥哥杜。

这就是战争吗？

这就是战争啊。

“卡卡西。”源秋岁忽然出声，却没有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你说，为什么还有人可以这么开心呢？”

“他们现在的生活，是别人用命换来的，明明应该悲伤应该感激的，他们却活得理所当然。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大人可以那么快乐，他们知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活是那么多忍者、那么多像你像带土一样年龄的孩子，用生命换来的？！”

轻声的问句在骤然间变成了尖锐的质疑，卡卡西沉默着，对源秋岁体内暴动的查克拉熟视无睹。

“怎么可以……他们怎么可以——”

“岁！”

旗木卡卡西终于还是伸出了手，把源秋岁猛地抱进怀里，非常用力，几乎要勒断她的骨头。

直到触碰到了少年温热的身体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源秋岁才放声大哭，双手揪着卡卡西的衣服，将这几天来一直压抑着的悲伤一次性发泄出来，眼泪把少年的衣襟浸湿了一大片。

卡卡西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闭上了眼。

如果不是他执意于规则，带土也不会死。可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你看，结果他还不是用保护同伴的右手，穿透了琳的胸膛。

这是他旗木卡卡西的罪，也是他的黑暗。

但是，这些没必要让源秋岁来分担。

现在带土死了，琳死了，他只剩下皆人老师和源秋岁了。既是他认为这都是他的错，也已经是无法改变的过去，他所能做的也只有保护源秋岁，守好他的老师。

思及至此，卡卡西才回过神，一低头却发现源秋岁没了声响。手忙脚乱地给她探了探鼻息，才发觉是哭得睡了过去。

旗木卡卡西一路抱着源秋岁直接回了她的家，迎接他的是八宝。

一年不见，八宝又长大了不少，现在已经有近三米长了，横向也有手臂粗，不过脑袋还是三个，没见再多出来一个。

值得一提的是，它会说话了。

卡卡西冲着八宝点了点头，就把源秋岁抱到了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掖了被角，坐在了床沿上。

“她很难过。”八宝游到门口，支起了身子。

“是我的错。”

八宝闻言，嗤笑：“你不要以为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就能解决一切。小鬼就是小鬼，总是逃避，想法也天真。”

话音未落，金色的蛇瞳里倒映着猩红的写轮眼。

“别用你那邪恶的眼睛看着我，小鬼。”八宝扬了扬脑袋，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有些不屑一顾，“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就恼羞成怒了？你死了两个同伴，怎么不想想小丫头死了全家？再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女同伴是自己撞上来的。——别跟我扯什么同伴论，我对那个没兴趣。”八宝打断了卡卡西的话，“‘一个人的未来是不能被过去束缚的，否则他即使有未来，也不会开心。’你要是不想让姓源的小丫头也跟你一样堕入黑暗，你最好仔细想想这句话。”

说完，有着三个脑袋的大蛇便游出了房间，只留下昏睡过去的源秋岁和陷入沉默的卡卡西。

少年看着沉睡的小姑娘，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上对方的脸颊。

被过去一直束缚的未来当然没有光明，但他心中的黑暗又岂是这么容易就消散的。不过，那条蛇说得对，他不能让源秋岁的心里也染上黑暗。刚才在慰灵碑前，她说出的话着实令人震惊，那是真正的迁怒，暴动的查克拉让卡卡西也不由心惊。

“……岁。”卡卡西嗫嚅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去了火影办公室，见了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