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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错终究露马脚,毒太子杀兄后弑父(1 / 1)

 腊月廿二,祺祥宫,辰时

“再过几日便是新元了,尚衣局送来了几种新样式儿,郡主要看一看么?”席雪把一黄铜镂空透花手炉递给了紫檀坐榻上的戴雨霁,然后随手从旁边的木桌上取来了三四张宣纸。戴雨霁摇了摇头,抱着手炉有些慵懒地往上挤了挤:“你且看着选几件花样素些的,昨儿义母来看我时说这几个月来处处瘟疫,京都虽依旧繁华却也受波动不少。况圣上对我再好,我在这儿宫中也不过是个外姓罢了,还是在他焦头烂额时收敛些好,也不致招人厌烦。”然后起了身,席雪见状,忙为她披上了件披风:“郡主,外面下的正是鹅毛大雪,真的还要去见箐竹公主吗?”戴雨霁抱紧了手炉,笑了笑:“自我二人几个月前同过了生辰,她得了几本医书后,便一心扎进那书堆儿里,我再不去看她,恐她都要把我忘了。”说罢,便推开了门,望着漫天大雪,一双杏眼突然微润,恍恍惚惚似是昔年场景。

只记得那是四岁时的大雪漫天,师傅牵着破衣褴褛她在雪地里一步一蹒跚地赶路,带她跪倒在豫州越阳公上官家门前,只冻得双手麻木,昏厥过去,门中才有一个穿红袄的丫头走出来,吓得愣了一下,忙扭身把越国公与夫人叫了过来。待她醒来只有一个少年陪在身旁,戴雨霁在床上偷瞟了一眼,不过十来岁模样却仍给人气宇不凡的感觉,一双龙眼盯着眼前的汤罐,手中旋着瓷勺,戴雨霁正出神地看着瓷勺在他的纤长的手上转来转去,那人却突然扭过了头来,吓得戴雨霁赶紧闭上了双眼。那人见状,并未搭理戴雨霁,只冲外喊了一声:“她醒了。”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留下戴雨霁一人怯生生的望着满屋的红木家具瑟瑟发抖,不一会儿,刚才那个穿红袄的姑娘走了进来,轻轻匀了匀汤罐中的姜汤,拍了拍蜷缩在被中的戴雨霁:“小姐,起来喝姜汤了。”戴雨霁慢慢伸出了一个头顶,打量着这个穿红袄的姑娘,战战兢兢地问道:“小姐,我不是小姐,我叫戴雨霁,你认错人了。”那个姑娘噗嗤下了出来:“我没认错,国公和夫人已经认下小姐为义女了,你从此以后就是上官家的人了。刚刚那是我们少国公,你的义兄。”戴雨霁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姐姐,我有爹娘了,对么?”那姑娘点了点头,戴雨霁的泪水夺眶而出:“我也有爹娘了,我也有爹娘了......”“诶,别哭啊,”红袄姑娘轻轻搂住了戴雨霁瘦小的身子,轻轻拍到,“对,你有爹娘了,有爹娘了。”

“郡主,您......”席雪望着带有泪痕的戴雨霁,惊诧地道。戴雨霁抹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就向前走去。

御花园

“京都似是很久都未曾下过如此大雪了。”戴雨霁伸手接过一片雪花,笑道。“农谚说,瑞雪兆丰年,想来来年定是有个好收成呢。”席雪亦是笑着应道。“唉,”戴雨霁却似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可是现在瘟疫成灾,加上这北方连天降雪,对那些白丁来说,岂不是真的雪上加霜,灾年啊,却是百姓受苦。”

“唉哟,”戴雨霁正自顾伤感却突然感觉脚被硌了一下,“这是什么啊?”说罢,俯身用玉手扫开了附在此物上的雪,见是一小木盒,戴雨霁心中起疑,便掸了掸雪,轻轻掀开了盒顶,顿时吃了一惊,见盒中是一和田玉雕成的笑佛玉佩:“李广源,你在宫中待的久了,过来看下这是谁的物件。”“是,”李广源半眯双眼望着眼前的玉佩,突然惊了一下,立马答道,“回郡主的话,这好似是御书房小夏子的东西,因此物名贵,故奴才一下就记住了,这才一眼认出。”戴雨霁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必有蹊跷......”还未说完,忽见远方来了仨人,原是嫁与礼部尚书宋向阶的沐云长公主与琳珺长公主以及沐云长公主的长女宋泽荏,原太子秦鸿的太子妃。

戴雨霁忙把玉佩攥入手中,行了个礼道:“庆云参见沐云长公主,琳珺长公主,宋太子妃。”“起来吧,”那个被庆云唤作沐云长公主的人微微摆了摆手,“庆云,今日这天寒地冻的,怎的还有兴致出来?”“外甥女自小便觉得这琉璃世界别有雅致,来得干净利落,”戴雨霁心中早已有了几分不耐,却仍然皓齿微露,恭谦地道,“不知两位长公主与大表嫂在这儿大雪天来宫中,是有何要事啊。”“女人家能有何要紧的事,这一来,不过是年关将至,给皇太后献上新制的枫露茶,二来,荏儿的风寒染了大半个月,又养了一来月,特此带她出来不至于闷得慌。对了庆云,泽宜这孩子念叨这你呢,他不便入宫,便让我给你带个好呢。”戴雨霁心里暗自发笑,自己同宋泽宜虽有姨表亲之称,却少有往来,倒是与沐云长公主的二叔宋向阳的儿子宋泽宸往来更密,沐云长公主此次说来怕也是故作寒暄罢了。戴雨霁却仍然点了点头,道了个谢,望着宋泽荏道:“看着大表嫂近来的气色确实比往日患疾时好了许多,可不敢再不小心了。”本是一句无心之话,谁想那宋泽荏苦笑了一下:“气色再好又有何用,终究也不过是寡居之人。”戴雨霁顿时愣住了,琳珺长公主见彼此尴尬,忙岔开了话题:“庆云,你手中是何啊?”戴雨霁这才张开了手,那宋泽荏却大叫了一声,顿时语无伦次起来:“这是太子的玉佩,是太子的玉佩,太子薨后便不见踪影,怎会在你这儿,会在你这儿?”戴雨霁也着实被宋泽荏吓得不轻,呆了一会儿才回话道:“捡的,我刚刚被这雪地里的木盒硌了一下脚,这才发现里面放这这块瑜玉佩,原以为是现太子的,未曾想......”然后戴雨霁打了个哆嗦,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玉佩被宋泽荏抢了过去。“荏儿,你没有看错吧。”沐云长公主也吃了一大惊,有些疑惑地问道。“娘,我不会看错的,不会,我与太子共度了六百多个日日夜夜,他的一切女儿都了然于胸,不会错的,一定是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宋泽荏搂着那块玉佩,已是泪眼婆娑,雾蒙双瞳。戴雨霁看着激动的宋泽荏,叹了口气:“庆云还是觉得大表哥的东西出现在此确实有些蹊跷,不若还是上报圣上,也许对刺杀一案,能有所帮助。”二位公主点了点头,三人看向了宋泽荏,宋泽荏回盯着三人,也拼命点了点头,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向下流。

东宫戌时

“混账!”秦鹄一袖子把满桌的茶杯扫在地上,对着秦璎的乳母何氏大喝了一声,“你是怎么做事的,连他的玉佩都不处理好!”何氏低头磕了个头,却仍是不紧不慢:“奴婢知罪,没想到奴婢的徒弟小夏子贪图原太子的玉佩,这才让他佩戴如此之久。”“你难道认为本宫问的是这个么!”秦鹄抬手便是一巴掌,打得何氏瘫倒在地,“本宫几日前就让你杀了小夏子然后处理掉那个玉佩,你干了什么!看来你是不顾及自己家人的性命了。”何氏听此,胡乱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连连磕头道:“是奴婢大意了,把玉佩拉在了御花园中,本想去寻找,却未想天降大雪,是奴婢的错,请太子殿下不要怪罪到奴婢的孩子身上,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会赎罪的!”秦鹄长笑了一声:“粉身碎骨?我当初就不应该信那郝翰的话,说你是他的远方表妹,武功超群,聪慧过人,看来也不过是个草包,我留你何用?”何氏跪倒在地,不敢多言语,只一个劲儿的说:“请太子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不会办砸。”秦鹄看了眼她,冷笑着拿起了地上的一个尚完整的茶杯,猛地用力,茶杯顿时被捏碎:“还有个方法,你若办砸,一同没命!”然后秦鹄长袖一甩,望着轩窗外的月亮,低沉着声音道:“杀了他。”“谁?”“当朝,天子!”何氏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久经沙场的她未曾想到这个人杀兄后竟还要弑父,哆哆嗦嗦地不敢应承:“奴婢,奴婢,奴婢真的做不到。”秦鹄扭头望了她一眼,右手微抬起她的下巴,似利器的眼睛紧盯着何氏畏惧的双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为何没有出宫,在这儿宫中从乳母坐到了尚衣局总管,你和父皇的事,瞒得过悠悠众生,瞒不过本宫,否则,本宫怎会因为郝翰的几句话就选你做了本宫的人?你完全能在龙床上做到,想想你儿子的命吧。”说罢,只是一摆手,冲着瘫倒在地浑身发抖的何氏喝了一句:“滚!”

腊月廿三,阳鸾宫

“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戴雨霁把手炉递给了身旁的席雪,向安皇后和秦鹄行了个礼。“妹妹今日可是来晚了,以往本宫下了早朝来母后这儿都是遇不到妹妹的。”秦鹄一脸含笑的冲戴雨霁温和地道。戴雨霁只是应和地笑了笑:“近来大雪连天,不自觉地多睡了一会儿,皇后娘娘大爱无疆,母仪天下,不会怪庆云吧。”“就你会说话,本宫疼你还来不及,何来怪罪之说呢?”安皇后冲着戴雨霁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雨霁,听圣上说是你捡到的鸿儿的玉佩,还说此物是李广源亲眼所见系于御书房小夏子的身上的?”戴雨霁瞟了秦鹄一眼,见他面色有些发青,顿时心里有些战栗,忙把目光投向安皇后,含含糊糊地低声道:“啊,对,其实是宋表嫂与大表哥鹣鲽情深,所以还是表嫂先想到禀告圣上,还大表哥一个公道。”安皇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眼眶微湿,却并未拭去:“他只是小小的一个太监,背后定有人主使,可怜我的鸿儿年仅二八,就,撒手人寰。”说罢当庭痛哭起来。“请母后保重凤体,莫要太过悲伤。”“皇后娘娘保重凤体。”戴雨霁跟着秦鹄行了个礼,眼却依旧打量着秦鹄,那秦鹄却突然扭头过来,四目相对,戴雨霁吃了一惊,冲他尴尬的扯了下嘴角,便未再敢看他。

从阳鸾宫出来,戴雨霁携着席雪一路步履匆匆,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妹妹留步。”未曾想秦鹄道了一句,戴雨霁有些慌张,却仍是故作镇定的扭过头来,笑盈盈地问道:“不知哥哥有何事?”“大哥的事儿本宫觉得定有问题,不知妹妹作何评论啊?”戴雨霁望了秦鹄一眼,心知秦鹄生性多疑,如此问来便是心中疑虑几分,否认恐还会招来杀身之祸,便低声道:“庆云自小胆拙,深知何为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也,无敢擅自商议政事。只求人不犯我,平平淡淡,一生足矣。”说罢行了一礼:“庆云宫中还有事,先行一步。”秦鹄点了点头,戴雨霁这才转身离去,转过一个假石,直惊得浑身发抖,直捂住胸口喘气,“郡......”席雪的话还未出口,戴雨霁就伸手制止了她:“本郡主有些不适,明日对圣上说我抱病,需要静养,无需探看。”席雪听话地点了点头,把戴雨霁扶了起来。

腊月廿三,亥时,御花园

一道倩影从御花园的玉清湖旁飘然而过,落在池畔,面对冰雪琉璃,常月当空,丹唇微启,吟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此时,却见一太监装扮的四十来岁的男人从玉树旁露出半个身子:“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那女子听声,忙扭头过来,原来正是那何氏,见她一双凤眼满含笑意,娇媚地轻唤一声:“表哥,你来了。”那男子点了点头,竟是吏部尚书郝翰:“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打点了那么多人让我入宫,究竟是为何?”何氏见郝翰一脸冰冷,亦是一脸不悦,冷冰冰地道:“自是有事相求,想让你帮我带一封信到京都郊外慈启山半山坡处的紫金洞,再备一辆马车到山口。”郝翰满脸疑虑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下何氏地全身:“如今瘟疫横行,皇上早下旨封了城,我做不到。”说罢,便要拂袖而去。“站住!”何氏叫了一声,“如此小事你都做不到么?想当年我为你掏心掏肺地做事时,你还说什么无以为报,如今让你报答的时候来了你却如此待我?”然后又是冷笑一声,望着郝翰伟岸的背影道:“为了你,我不曾成亲,亦为了你,我嫁人为妇,孩子仍在襁褓之中便入宫做了他人的乳母。也是为了你,我蹲守戴府一载有余,画府图,修暗道,只为你一把大火烧尽戴府,让那秦霭韵入你府门,把酒共话当年事,也是为了你,我上了龙床,这么多朝朝暮暮,春去秋来,看尽宫中悲欢离合,却只是一人,孤独在那尚衣局中,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好了,”郝翰看了眼满是泪痕的何氏,“你我已不是十几岁的人了,这么多年还未看开吗,提那些不值挂齿的事干何?”然后把信从何氏的手中抽出来,见她一脸嘲讽,低头道:“既然我年少时说会娶你,自会娶得,你再等个几年,等我大业既成之时,定是我娶你之日。”何氏没有接话,这么多年虽已伤透了心,却仍然点了点头:“他让我杀了他。”“谁?”“秦鹄,他让我杀了圣上,否则我的孩子,就会身首异处。”何氏盯着眼前的郝翰,轻轻为他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正了正衣襟,“我不能出宫,帮我照顾好孩子。”郝翰点了点头,轻轻扶住了何氏的脸,笑了笑,便扭身离开了。何氏则望着郝翰的背影,摇了摇头,看向了天上的一轮明月,久久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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