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乒乒乓乓的骚动,
“怎么了?怎么了?”交头接耳的问着,“谁死了?谁死了啊?”
楼下不知哪里来的七大姑八大嫂的在那里说着发现时的惨状,一个个天天闲扯的鸡皮老妪皱着眉头,忙于跟旁边的人讲着,眉头皱着,满脸的褶子几乎可以夹死苍蝇,那种好比演戏般的夸张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她们亲身经历过一样,一遍一遍讲着,说多少次都不烦。
“死的就是那个虎头帮的帮主,尸体就吊在那张家人家门口!大清早的,就这么直愣愣的挂下来,脖子之间被细长鞭子吊着,吊在门梁上,舌头伸的足足有三寸长!”
“哎呦呦,可把那张老汉给吓到了咯,你说到不倒霉,大清早的就看见着晦气事儿……”
“张老汉的儿子过去报官,知县老爷没来,官府来了几个衙役,二话不说,便把那张老汉一家给抓啦!”
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呼喊声,“冤枉啊,冤枉啊!”
押解的衙役或是凶神恶煞,或是趾高气昂,似乎认定了张老汉一家就是凶手,可明眼人都知道,那个凶手会自己报官,那个凶手会傻愣愣的把尸体就这么挂在门口!不怕晦气吗?!
旁边路过的人都指指点点,或是在那里咒骂埋怨官府,骂这些衙役,骂这知县老爷,骂他叫胡扒皮,
“这张老汉一家要是不拿出点银子,那里可能脱得了这灾祸!”一个老伯摇头叹息,“这张老汉一家勤勤恳恳,我们街坊四邻有些什么事儿,他们从来都热心帮忙,唉……你说,老天怎么不劈一道雷将那恶人劈死,怎么偏要好人受难呢……”
“诶诶诶,老伯老伯,此话怎讲……”田甜凑到前面去问问。
“可不是……听说这几日新平来了个大官,那胡扒皮就一溜儿跑到哪儿去迎接……现在死了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派几个衙役过来,敷衍了事……”
那老伯继续说着,当田甜听到死者是那位昨日夜里与青蛇帮帮主余丰打斗的虎头帮帮主的时候,不由得大喊起来,
“我知道真凶是谁了!”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看她去,让田甜不由得有些胆怯,但还是鼓起勇气喊道,
“你们!你们这些差役们,停下停下,听见没有我说我知道真凶是谁了!绝对不是张老伯一家!”
田甜大叉腰站在路中央,倒有一副女侠的风范,一身正气凛然。
先是一阵寂静,接着议论声大起,不少义愤填膺的街坊四邻受到正义女侠的鼓舞,一个个齐刷刷迈出一步,形成押解张老伯一家路途中的一道人肉屏障。
“让开,让开!”
那些衙役们皱着眉头喊道,见众人没什么反应,突然拔出明晃晃的大刀,向前恐吓式的劈砍几下,“再不让开,就按照妨碍公务处理,一律押入大牢!”
田甜闻言,登时便要火起,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撸起袖子,便准备大干一场。这时候,她光裸的手臂上被附上一只洁白温凉而修长的手,
“众位衙役大哥听我一言,相必你们也知道那张老伯一家是杀人凶手的可能并不大,而这位姑娘又说自己知道凶手是谁。
在下不才,也愿意为让凶手付诸添一份力。
诸位大哥可能并不清楚,这死者那是虎头帮的帮主,江湖中人行事颇为不羁,若是让他帮中之人知道自家帮主的凶案被如此囫囵结尾,若是一时气急做出什么,也不好说。
再者,若能抓住真凶,在下和这位姑娘愿意前去府衙,为衙役大哥证实添上一功,当时候百姓们也会敬佩,何乐而不为呢。”
一时间赞叹声起。这活说的滴水不漏,威胁还是利诱都说的非常温和而有大家风范。
田甜也十分骄傲看见自己身边的那位清俊男子,满足和羞涩,化为心中嘴里的蜜糖,甜而不腻,却仿佛又有羽毛挠着自己的心扉,感觉酸酸的痒痒的,想要在靠近一点,在靠近一点……
他的左手紧紧的握着我的胳膊,他是在担心我吗……一时间各种味道涌上心头。他的手的热度几乎点燃了自己,田甜双颊涨的通红,眼睛几乎化为春水,轻轻荡漾。
“莫郎……”话一出口,连田甜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娇娇柔柔的快滴出水来,这是自己的声音?!
“田大小姐……你?”他似乎惊了一下,慌忙把手收了回去,脸却不自然的偏到一边,“咳咳……”
这样如玉带着些羞涩的翩翩郎君迷倒万千少女,田甜感觉到周围觊觎的眼线,不由得瞪着眼睛,横扫一遍,大有这是自己所有物的势头。
那几个衙役想想,似乎有些道理,却问道,“敢问这位少侠是………”
“在下天水派莫然,这位姑娘则是明榉山庄庄主之女田甜。”
两人并肩站着,亲密却很相配,众人看着,便是男才女貌,若是结为连理,便是一段佳话。
我要的便是如此。
莫然心中想着,面上却是更加笑的清浅。
角落里,
却有一颗心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