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诛心、不毁誉私德,这是追封已故者的政治默契。
毕竟,但凡某人有资格决定政敌的追赠,并给政敌上谥号,其实就已经意味着此人是政斗的胜利者。
胜利者,就该有胜利者的度量和姿态!
打压死人,那是无能之辈,度量狭小的做法。
贬低政敌,本质上也是在贬低自己,除了说明自己打的是简单模式以外,没有半点好处。
也因此,江昭非但没有打压,反而有重封的迹象。
其余几人,相视一眼。
“大相公实是大有度量。”资政殿大学士韩绛主动附和道。
韩绛与欧阳修是传承自一脉的人。
自富弼大相公传承下来,赵概、欧阳修、韩绛,都是同一派系的人。
有此渊源,即便韩绛与欧阳修交情不深,却也希望见到欧阳修被“善待”。
其余几人,亦是相继附和:“大相公大有度量。”
“其二,报纸宣传问题。”
江昭平和道:“凡事都讲究师出有名,军中也不例外。”
“报纸,关乎舆论导向。国子监祭酒曾布上奏,希望免费刊印一些报纸,于在军中传播,鼓舞士气,振奋人心。”
“可。”
“亦可。”
几人相继附和。
作为影响舆论的大杀器,难得官家御驾亲征,报纸恰好可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至于免费,就更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份报纸,成本价也就三十文钱而已,对于百姓来说可能算得上贵,可对于朝廷来说,根本就是毫无负担。
“其三,权知开封府章衡上奏,希望京中严打,清扫地痞流氓……”
……
御书房。
丈许木几,楮纸铺陈,赵策英手执朱笔,作沉思状。
其上,却是已书就了三道名字。
江昭、赵伸、张鼎!
“嗯~!”
一声满足的哼吟,引得赵策英注目过去。
就在其脚下,横置着一根小板凳,景王赵伸小手掬着蜜水,小脑袋摇来摇去,小口啜饮,好不乐乎。
“慢一点,莫要呛着。”
“嗯嗯。”赵伸啜着蜜水,连连点头。
赵策英摇了摇头,抻着手,朱笔轻落。
太皇太后、向氏!
两道名字书就,朱笔却并未就此落下,反而不时悬于两道名字之上,俨然是要划掉其中一人。
赵策英沉吟着,眼中闪过些许迟疑,罕有的犹豫不决起来。
以赵策英的性子,有资格让其犹豫不决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简单。
事实上,这却是在考量“暂理国政”的人选!
所谓的暂理国政,主要有三大维度:
其一,为名义主导者。